離艽躺在草叢裡被渾身的疼痛折磨得悠悠轉醒,恍如隔世般的噩夢難道就結束了麼?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已經死了,極目四顧,一片荒草地,他的妻兒靈魂應當還未走遠,他快走幾步,就可一家團聚了。
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是何時,他不能動彈,一動就渾身痛楚,而這痛楚讓他的意識慢慢地清醒,知道痛,就說明還活着。想起那個熊熊烈火,他的族人盡數被屠,老弱婦孺盡皆葬身火海,他的族被滅了,他的妻子涵夢兒已有七個月身孕,眼見兒子就要出世了,卻被敵人擄走了,妻子為不拖累他憤而自盡,一屍兩命的仇啊,他如何能忍,他要複仇,要複仇啊,仇恨一湧上胸口,他又痛楚難忍。
他查看自己身上,全是箭矢。他把胸口的箭折斷,把腿上的箭拔出來,用滿是血污的衣衫按住往外流淌的鮮血,把他們緊緊地紮在腿上。他要複仇,可是他的士兵都沒了,他的糧草被搶了,他的家園被毀了,他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孑然一身,象條死狗一樣被人扔在雜草叢裡,他們以為他死了,他也以為自己就追随他的涵夢兒去了,他那快出世的兒子在等他,他就這樣死去,和他們團聚,一了百了。
堂堂七尺男兒,于家不能保護妻兒,于國不能守衛疆土,活着,那就是恥辱,可是死,未免來得太容易了,自己解脫得也太簡單了,就這樣死了,和懦夫又有何區别,他不能死,他還要複仇,要象個男人一樣,為家國,為妻兒複仇。
一想到仇恨,他又生出了強烈的求生欲望,等複了仇才有臉去見妻兒,才有臉去見族人啊。
想到涵夢兒,他的心又劇烈地被刺痛着,他深愛的妻子,不死就見不到她,死了又無法為她複仇,他心如刀絞,躺在路邊的雜草叢裡,在生與死的抉擇中,流下了冰冷的淚水。
他隻能靜靜地躺在草叢裡,很快又昏睡了過去,不知又過了多少時候,他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腳步聲,一生征戰的本能,使他屏住呼吸,靜等來人走近,卻是兩個人,一老一少:
“好象死了”,老者用手探了下他的鼻息說。
“可惜了,就這樣死了,那我們怎麼交差呢”,小的那個說。
“扛着屍體回去吧,或許還能救也說不定”。
于是,他被人扛着往小靜山殺人垭而去。
“怎麼,去殺人垭?難道圖甯還不放過我?”離艽被人扛在肩背上,晃晃悠悠地難受着,看着這路線是往殺人垭去,心裡不由得打鼓。
“殺人垭是圖什族的地方,不對,現在蕙城才是圖什族的地盤,而我,難道要居于殺人垭麼。我們對調了?”
在殺人垭上有個天然的山洞,一老一少把他扛進洞裡,輕輕放在一個鋪着厚厚草墊的地上,少年人忙着去打水,老者為他拔出身上的箭矢,開始幫他清洗傷口,上藥,包紮。
“能做的我們都做了,能不能活命,就看他的造化了”做完這一切後,老人說道。
“唉。。。,這都是命數啊”,老人歎了口氣。
離艽再次悠悠轉醒,人還不是特别清醒,他條件反射般去摸胸口,啊,火雀還在,那是他給妻子的定情信物,妻子卻在最後時刻交還給他,是讓他保留念想還是從此情斷陰陽,他不敢想,火雀浸透了妻子的血液,現在又被他的血液再浸透一遍,他舒了一口氣。
火雀還在就好,他一開始還努力想使自己保持清醒,然而奈不住失血過多,身體極度虛弱,撐了不到一息的時間還是又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感覺身體清爽了些,正好聽到兩人的談話,确定他們并無敵意,他想伸伸腿,可稍微一動就渾身疼得厲害,想用手支撐着身體坐起來,卻又被一身疼痛給鉗制住了,不敢輕舉妄動,“你們是何人,為何要救我?”,他看着自己滿身被綁着的布帶,有氣無力地問道。
“不要亂動啊,就知道你命大死不了,傷得很重,卻都不緻命,活該你命不該絕,我們不救你,也有旁人救你,所以這個不重要”那少年人說。
“你殺戮太重,所經曆的一切,皆是報應,也不能怨旁人”老者說。
“我不殺别人,就要被别人所殺,弱肉強食,這不是叢林法則麼?”離艽不服,打仗豈能不死人,我的族人何辜,我的妻兒何罪,我殺戮重,懲罰我一人就好了,為什麼他們都死了,卻留我一個獨活,他們殺光了我的族人,滅我的族難道殺戮就不重了。
離艽在心裡咆哮着,他的傷痛又挾持着他不敢放肆。想到族人,想到妻兒的死,滿腔的仇怨又從心底燃起。雙眼暴紅,血筋暴漲,似乎要吃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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