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舟和他們該喝酒喝酒,該聊天聊天,但後面一筷子都沒再動過。
夏之餘看桌上的肉菜一點一點減少,努力維持自己臉上表情,撥弄個蟹釀橙到自己面前,埋頭苦吃半天,盡量不去看席面。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大個飯店能吃出這糟心玩意兒。
得虧她是靈司,不然也不知道吃了什麼一肚子亂七八糟的。
但無論如何,一頓飯吃的也算是“賓主盡歡”,主肯定心情是不錯的,但賓就不知道了。
晚上十一點多,住宿的酒店門口,周一舟下了保姆車,沒急着進去,站在台階上點了支煙,夏之餘就站在旁邊陪着。
煙抽了半根,她吐一口煙霧,突然開口,“那是什麼東西。”
“……”夏之餘踢着台階,鞋底在地磚上磨蹭,想半天才開口,“不知道……就看到了難受……也不想讓你吃。”
周一舟嗤笑一聲,以她的身高可以輕易看見小姑娘低着的發頂,“不知道你還提醒我跟品立沒關系?”
怎麼說,告訴你是人肉嗎?
夏之餘眼神閃了閃,這次倒是把頭擡起來了,直接對上周一舟的雙眼,沒帶什麼情緒,隻是很平靜地叙述,“真不知道,就是看到就不舒服,提品立是順口的事兒。”
飯局上,别人沒看出來,但夏之餘和周一舟卻互相清楚的不得了,倆人是打了一連串的啞謎。
“不說就算了,我也不會問第三遍,總之記你個情,謝謝了。”周一舟掐掉煙,把剩下的半支煙随手往包裡一丢,“她應該拿好了,進去吧。”
雖然和經紀人是合作關系,但公司給經紀人的權利不小,在藝人上面管着也算是上司了。周一舟氣場太強,管起手底下藝人一套一套的,夏之餘每次聽她帶命令的語氣說話時,都下意識地聽從,也隻得乖乖聽從。
剛剛說“聊聊”就站在門口“聊聊”,現在發話要進去,她也轉個身趕緊跟在她身後進了大廳。
折騰一路到現在連張床都沒見着,她都快委屈哭了。
第二天一早,周一舟就劃着夏之餘的門卡直接進屋。
夏之餘正收拾着出門要帶的東西,以為周一舟是過來催她的,加快手上動作,“馬上就好。”
“東西不用拿了,老劉幾個吃進醫院了,我們過去看一下。”
“啊?”夏之餘眼神閃了閃,昨晚那肉看着還好,飯店裡也沒感覺到生魂,不應該吃出問題吧。
周一舟沒再解釋什麼,隻說了一句“快點吧”便站在門口擺弄手機,沒兩分鐘,向正柔也拎着果籃跑過來,朝倆人打招呼,“周姐,東西買來了,車子也到了,在樓下等着呢,姐這邊好了嗎?”
時間有點早,水果是直接從住宿的酒店餐廳拿的,找了個籃子讓他們包了一下,和外面買的一樣。
夏之餘把棉襖套上,拿着圍巾邊往外走邊往脖子上繞,“走吧。”
三人上了車,快開到醫院的時候,周一舟才收起手機對兩人道:“昨天的菜品有問題,女同志吃得少沒事,另外幾個也沒多大事,挂兩瓶水的事兒,正柔你待會兒提着果籃遞過去,然後聯系片場那邊,時間充裕的話上午還來得及拍攝……”看到向正柔好奇的神色,她仿佛想解釋的多一點,“我讓人去化驗昨天的剩菜了,晚些結果就能出來。”
夏之餘看到她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看着自己了,心裡清楚那是說給她聽的。但她也不大在意,那種大飯店的剩菜一般晚上就處理掉了,現在都第二天早上,能弄到剩菜去化驗也是她本事。
再說,就算查出什麼來,人又不是她殺的,跟她也沒關系。
隻是有一點比較她好奇,那飯店檔次不低,怎麼那種菜往包廂送了,往大廳裡送,就算有人吃出事來,來找上門的可能性不是會低很多麼……
想不明白,也不關她的事兒,夏之餘想想便罷。
一路跟着進了醫院,病房所在的那條走廊上,卻迎面看見了許久不見的熟人——陳梓。
小夥子穿着黑色皮夾克,帶着同色鴨舌帽,兩手插在口袋裡低着頭在走廊上快速走過,雖然看不清臉,但熟悉的身形和走路姿勢讓她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重生回來還不到一年,認識他們都是夏天那會兒的事了,說來也就是幾個月沒見,但乍一看見人,不管有沒有交情,她還覺得有點想念的感覺。
他路過一護士時腳步未停,放在口袋裡的手動了動,很快便越過那推着車的護士走近到他們一行人身邊了。本要避讓過人,一擡眼卻将夏之餘看個正着。
“恩?”
走廊上走的風風火火的人突然停頓一下,還是挺招人眼的,周一舟回過頭看眼陳梓,又看了看戴着口罩的小姑娘,“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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