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了幾步,攔到甯澤面前。
“大人,女兒沒有撒謊。大人為什麼不肯相信女兒?”
“慢慢乖巧溫順,你這幾年性子過于跳脫。你往日如何任性,我與你阿母都可慣着你。可今日不成,今日你推了你阿妹,便是刻薄惡毒。若不懲治放任你如此行事,日後釀成大禍,落個不好的名聲,也會連累你的姊妹。”
“可我真的沒有推阿妹。”
“她才三歲,她能撒謊嗎?”顯然,甯澤并不信這個稍年長些的女兒。他隻偏向年齡更小,看起來更乖巧溫順的甯宜。
“可女兒真的冤枉。”甯甯淚眼蒙蒙,訴說委屈。
“事到如今你仍不知悔改,百福,将七姑娘送去祠堂。什麼時候認錯,什麼時候再放出來。”
甯甯此刻也終明白,父親大人已經認準是她推了甯宜,也深信甯宜沒有撒謊。無論她說什麼,父親大人都不會信。
她氣憤的摘下手腕上的翡翠手镯,“你不是喜歡這镯子,送你便是。”
翡翠玉镯摔在青石闆上,發出它生命中最後一聲清脆的聲響,四分五裂躺在地上。
“我沒有推過她,無論如何罰我,我都沒錯!镯子是五兄送我的生辰禮,便是碎了,也絕不會讓給旁人。是我的,便是碎了也得是我的!”
甯宜受到驚吓,又哭了起來。
甯澤正要責罵,甯甯已經決然轉身,自己往祠堂方向走去。
百福看了一眼甯澤,連忙跟上甯甯。
他到的時候甯甯已經在祠堂跪好了,便隻能歎口氣,守在祠堂門口。
家主向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甯家下人們都清楚,七姑娘雖嬌蠻任性,卻不是個有壞心眼的。今日那婆子說話處處都是疑點,明明找個人來對峙就能知曉真假。
可家主沒有去查。
隻因年幼的甯宜受了傷,還傷在了明顯的地方。甯澤心疼年幼又懂事的女兒,心也偏了。
甯甯跪的筆直,卻一直在落淚。
百福幾次送飯,她都不吃。
甯袁氏來看過一次,卻勸不了。
“阿母,我沒有推過她。”
甯袁氏看着女兒哭的紅腫的雙眼,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好孩子,阿母知道。阿母不會讓你如此不清不楚的被罰,阿母會查清,還你清白的。”
此事若不查清,任由甯澤偏心,那甯甯這刻薄惡毒的名聲可就坐實了。
祠堂陰冷,遠不及外面暖和。到晚上她有些跪不住,坐在了軟墊上。她含淚擡頭,看着一列列的牌位。
“先祖,蠻蠻真的沒有害人。”
她看着牌位後的先祖們的靈體,低聲訴說委屈。
聽到身後有人開門,她又跪好。
一天沒有吃東西,唇色有些蒼白。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羊脂白玉手镯。肩上一暖,厚實的大氅将她裹住。
“今日我回來聽林氏說你摔了镯子,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吧。”
望着甯忠修的臉,甯甯終是繃不住,抱住他,“五兄……”
背後輕拍的手讓她的委屈越來越濃,她哽咽,“我真的沒有推慢慢,可大人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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