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國邦拄着拐杖站在門口,穿着一身暗紅色的唐裝,很符合節日的氣氛。
他雖然頭發有些花白,臉上也被歲月留下了痕迹,但整個人精神矍铄,并不顯得老态龍鐘。看到他的那一刻,蘇盛景瞳孔緊縮了下,沒料到他會出現在這兒。
他條件反射地就把跟着過來的蘇酒給擋在了身後,就像是一隻護着小幼崽的獸,渾身上下都充滿着警惕,蓄勢待發。
“你來幹什麼?”蘇盛景率先開口,語氣防備。
“幹什麼你還真不知道嗎?”蘇國邦立即瞪起眼睛,同樣語氣不善,“你不帶孩子回蘇家過年,我隻有過來了。怎麼着,我想去哪兒還要經過你同意?”
說着他朝着蘇酒招招手,表情和聲音都緩和了許多,“小酒,來,到爺爺這兒來,給你個大紅包。”
小丫頭穿着白色毛衣和紅色外套,頭上用紅色蝴蝶結紮着兩個小揪揪,特别喜慶可愛,就像是畫報上的福娃娃,老人最喜歡這樣的孩子了。
她躲在蘇盛景身後,小手揪着他的衣角,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同樣警惕地看着他,似乎并不打算過來,除非蘇盛景開口。
蘇國邦心裡頭那叫一個氣,還有一絲之前沒有過的失落。
他想起蘇盛景小的時候特别黏他,過年就纏着他拿紅包,一口一個爸爸叫得可親熱了。
現在呢,不但他跟他疏遠,連聲“爸”都不叫了,還讓女兒也不認他做爺爺。
蘇盛景摸摸女兒的頭發,冷聲對蘇國邦說:“我說了,紅包她收了不少,不需要你的。你回去吧,這兒不歡迎你。”
說完,他就抱起了小丫頭,緊緊地護在懷裡,像是怕蘇國邦搶了似的。然後若無其事地将門關上,把他擋在了門外,也沒有再看他一眼。
蘇國邦,“……”
“混賬東西!”他惱怒地罵了句,想要破門而入。
但自己怎麼說也是蘇家家主,不可能做出砸門或是撒潑這樣的事。
他沒有立即離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見那扇門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隻能咬牙切齒地轉身下樓。
蘇酒搬了張凳子放在門邊,爬上去透過貓眼往外看着,見蘇國邦走了,她轉頭對蘇盛景說:“爸爸,他走了。”
蘇盛景沖着她微笑了下,走過去将她抱下來。一手牽着她,一手拎着凳子往裡走,“走了就走了,沒關系。寶寶,今晚有晚會,跟爸爸一起看吧?”
他語氣平靜,似乎對蘇國邦離開沒有任何感覺。
一般人也許會有産生恻隐之心,畢竟那是個老人,一個人過來這邊等着,感覺怪可憐的。
然而蘇盛景仍舊漠視他,蘇酒覺得,爸爸跟他之間肯定有矛盾,而且是無法調和的那種,所以父子間惡劣的關系一直持續至今。
看晚會的時候,見蘇盛景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眉頭微微皺着,蘇酒就知道他在想蘇國邦的事。
她往他身邊湊了湊,伸出小手摟住他的胳膊,“爸爸不要不開心,小酒陪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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