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痛苦地揉着腦袋,“怎麼沒事兒,你拿籃球砸自己的腦袋試試?”
“可是……人家那個帥哥問你,你不是說自己腦袋很結實嘛……”
趙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頭繼續埋進桌子上的那堆漫畫書裡,他看着一路冒險的路飛,腦子裡卻不斷浮現出那張美麗的面孔……那個紅色球衣的6号選手,他的齊耳短發在當時的陽光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眉眼仿佛一眼望不到頭的星辰大海,那麼的令人着迷……
“啊啊啊啊啊!該死!”趙飛粗暴地揉亂了自己好不容易打理出來的發型,發出類似于猛獸般的低吼聲。
“大哥,你怎麼了?發什麼神經呢?”陳明明誇張地看着明顯不對勁的趙飛。
趙飛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發出的噪音影響到了周圍埋頭做題的同學,被鄙夷了一番。班長李悅站起來維持班級秩序。
“趙飛,你怎麼回事兒,自己不學習也别影響其他人學習好嗎?”
“你别多管閑事兒了,不就是個班長嘛,有什麼了不起的。”趙飛心情亂糟糟,說話也有些口不擇言,氣得李悅臉都紅了,可他礙于面子沒有當場給李悅道歉。
“趙飛你……你真是沒救了。”李悅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她才當上班長沒多久,拿班裡這個刺兒頭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在全班同學等着看熱鬧的時候,一個矮小精瘦的戴眼鏡中年男人端着保溫杯出現在教室門口。
是段主任。
他象征性地咳嗽一聲,班裡立刻鴉雀無聲,四十五雙年輕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這個全校聞名的男人,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話。
天不怕地不怕的趙飛此時也有些怯場,他倒也不是有多怕段主任,主要是怕惹惱了段段又被請家長,趙老闆和黃淑雅女士已經對大兒子趙飛發了最後通牒:如果再次闖禍被請家長就取消趙飛一整年的業餘活動,零花錢也全部沒收……這相當于要了趙飛的小半條命。
段段用鷹一樣敏銳的眼神掃了一遍教室,很快就發現了表情不對勁的趙飛,他對這個刺兒頭學生再熟悉不過了,之前有好幾次升旗儀式,這個學生偏偏忘記穿校服,被段段抓成典型站在升旗杆處接受處罰,可這家夥特自戀,衆目睽睽之下也不老實,時不時地掏出小鏡子整理自己的頭發,氣得段段吹鼻子瞪眼。
“靠窗那位穿白T恤的小魔王,出來一下。”
沒人動彈。
“倒數第二排靠窗那個,别往後看了,說的就是你,叫趙飛是吧,你的名字我都記住了。”
班裡發出一陣低沉的哄笑聲,段主任一咳嗽,立馬又安靜了。
趙飛低着頭走出教室,那麼高的個子站在段主任跟前像一根旗杆,他盡力表現出良好又誠懇的态度。
段段擰開保溫杯,抿了一口茶,問:“小子,再被我逮住你擾亂課堂紀律,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趙飛心裡一千個一萬個不服氣,嘴巴上卻很乖順,他把頭埋得很低,主任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在段段今天心情不錯,沒有繼續為難趙飛,訓了幾句之後就讓他回教室繼續上自習了。
趙飛心不在焉地回到座位上,看不進去漫畫,寫不進去作業,從抽屜裡掏出随身聽卻也聽不進去……他的全部心思都被那個紅色球衣的6号選手占據了,他的眉毛,他的頭發,他的眼睛,他那似笑非笑的好看的唇……
“啊啊啊——”趙飛再次陷入抓狂的地步,他明明是個鋼鐵直男,百分百純爺們,怎麼會……怎麼會對一個帥哥動心?
同桌陳明明真以為趙飛被砸出了腦震蕩,他擔心地推推趙飛的胳膊肘:“大哥,要不咱們還是上醫院看看吧?本來你成績就差,這要是砸壞了腦子可怎麼辦呢?”
趙飛哭笑不得,“我這不是還有你來墊底嘛。”
陳明明作為班裡的萬年倒數第一,早就破罐子破摔了,酷愛吃燒烤的他有個小小的夢想,将來攢錢開一家燒烤店,地址也想好了,就開在學校對面。所以高考什麼的對他來說,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陳明明朝他翻了個白眼,繼續研究自己新買的遊戲機。
趙飛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水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少年那顆躁動不安的心就像是草原上脫缰的野馬,浩浩蕩蕩奔騰而去,再也回不到當初的平靜。他把頭别向窗外,就跟邪門了似的,那個帥氣的身影正好出現在窗外的一棵樹下,他正在和段主任說着什麼,段段看上去挺高興的,那個慈眉善目笑呵呵的樣子真是千年難得一見。
陳明明順着趙飛的目光望過去,也看到了那個人,他興奮地說:“唉,那不是帥氣的6号選手嘛,他怎麼和段段聊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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