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經常和鄭柯玩在一起,父母去世之後,有兩年我和哥哥甚至還住在鄭伯伯的家裡,所以和鄭柯更是像親兄妹一樣。他隻比我大兩歲,但是很能惹是生非,于是初中還沒畢業,鄭伯伯就托人将他送到了國外,希望新的環境可以徹底改變他的性格。因為這個決定,鄭柯和鄭伯伯之間的芥蒂更加深了起來。起初的一年,鄭柯幾乎沒有往家裡打過一個電話,像是要和鄭伯伯斷絕關系。後來許是待得久了,随着年齡一點一點增長,他的脾氣性格也漸漸有所好轉,這才不時地與家裡聯系一下。
其實鄭柯并不算品行不好的男生。大多數人在青少年時期都會有一點叛逆,父母越是反對我們做什麼,我們便越是想要做什麼,有時候并不是非要去做的事情,也說不清原由,突然就固執了起來,在那段青蔥歲月裡,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一些叛逆的足迹。而一向古闆的鄭伯伯自然不肯接受這樣的兒子,他們父子倆的脾氣又多少有些相象,于是事态才會愈演愈烈。
這幾年鄭柯在國外與我也很少聯系,偶爾會發發郵件,但總是東拉西扯的,說不上幾句正經話。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大條,很會闖禍,做事情從來都是我行我素。不過他與哥哥的關系似乎一直都很要好。我不知道他們都談些什麼,也很難想象,性格相差這麼遠的兩個人,竟然也可以成為朋友。哥哥像個悶葫蘆,鄭柯是那種三分鐘不講話就要跳樓的人,這是多麼奇怪的一對組合!
值得一提的是,這幾年鄭柯從來沒有回來過。并不是鄭伯伯不讓他回來,而是他賭氣不願意回來。不過我想,起初應該是賭氣,後來便也習慣了那邊的生活。隻是連春節都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國外,這多少讓我覺得他可憐。當然,也許說不定我同情心泛濫時,這厮卻正金發蘿莉相伴左右,樂不思蜀都來不及,哪裡還會有什麼思鄉之苦?
可是這次他為什麼毫無預兆地突然回國了?
“電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翻出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
鄭柯是十分精緻的那種男生,我一直覺得他骨子裡其實很“妖”。這個字用在一個男孩子身上或許不太合适,可我覺得他那種長相的人,就該被冠上這個字。你可以想象,他那吹彈即破的白皙皮膚,上面幾乎連毛孔都看不到;還有他那小鹿一樣漆黑明亮的眼睛,總像蕩漾着一江春水,動不動就泛着微波,哪個小女生看了能不春心萌動?特别是他笑的時候,嘴角揚得很媚,弧度剛剛好,一雙大眼睛微微眯起來,濃密的睫毛剛好可以在眼角處投下一席陰影,将整個輪廓都勾勒得異常完美;他不說話,單是坐在那,你就會覺得這個家夥像幅畫。他若沖你笑,你會立刻覺得心跳頻率急速加快。他要是起身向你走過來,不用猶豫了,絕對要相信“苦海無崖,回頭是岸”這句名言。
我問完那句話,鄭柯還是一副無辜的樣子。他總是在笑,而且他可以把各種各樣的笑演繹得很完美,并且他笑的時候,看的人真的會覺得他笑得十分無辜。
當然我是了解他的。于是我知道這件事情他絕對不是無辜的。
“這真的不能怪我。你看。”說着他從口袋裡翻出手機丢給我,“在飛機上我不小心把手機掉進洗手池了。等出了閘想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才發現,收訊極為不好,沒說幾個字,馬上就斷了。而且隻能打,根本不能接了。我想這東西肯定是腦癱了。”
我心想,即使是腦癱了也必定是你丫搞出來的。
“你該不會是也跟着這東西一起腦癱了吧?發個沒頭沒腦的短信給我,又不說自己是誰!大哥,我的領悟力沒你想得那麼高境界!”
鄭柯仍舊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此時已經把外套脫了下來,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見我臉黑得厲害,于是調侃到:“拜托!我真的不想,本以為我們之間稍稍有那麼一丁點默契,沒想到幾年沒見,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愚笨得厲害。我都說讓你到機場來接我了,你竟然無動于衷。真是浪費了我的一腔真情啊!”
“大哥,你那真情多少錢一斤?我怎麼不記得你的短信上哪裡提到‘我是鄭柯’這幾個字了?”我丢給他一計白眼。随即又覺得哪裡不對勁,猛地想起來,電話的事也就算了,他怎麼連我家的鑰匙都有?
聽我這麼一說鄭柯臉上的表情突然變了一下,雖然很細微,可還是被我看了個正着。我想這也是我的職業病吧,自從寫了小說,總是特别喜歡察言觀色,不自覺地就會捕捉到什麼。
“把鑰匙給我看看。”我下意識地發問。
鄭柯卻站起身,懶懶散散地朝樓上走,邊走邊打哈欠:“我折騰了一天都快累死了。要知道你不會來機場接我,我就不用等那麼久了。我要找張床先睡一下。”
“喂!你擺明了要溜嘛!”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鄭柯頓時心疼地“哇哇”叫起來:“小姐,這是限量版的!”
“你知道‘限量版’這三個字淪陷了多少人的錢袋嗎?你居然還不懂得反省!”
“好!好!我回到床上的時候一定反省。”
我固執地不肯松手,直拽得鄭柯的眼淚都快要噴發出來了。最後他不得不妥協:“ok!我認輸了。”說罷他回轉過身,走回到沙發前,我這才将手松開。
外面已經是一片夜色了,我家的老宅子地處比較偏僻的位置,此刻已經聽不到外面有任何聲響,隻有街道邊上的幾盞路燈孤獨地站在那裡。我将客廳的窗簾全都拉上,于是那昏黃的光亮也被徹底阻隔在了外面。而這時,我卻意外地發現,鄭柯半低着頭,額前的碎發有些淩亂地遮住他整齊的眉毛。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總是微微揚起的嘴角,此時竟像被什麼東西強硬地拉回了原處。
他坐在那,突然之間仿佛變了一個人……
我覺得鄭柯肯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我,這種感覺很不好。一是我覺得即使他的手機不小心出了故障,沒辦法同我聯系,也不至于到了無計可施的地步。找機場前台說明情況,即使借也可以借到電話。而且為什麼他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就出現在我的家裡呢?好像那幾通電話的目的隻是要将我從家裡引出來。想起剛剛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書房裡翻找着什麼。難道他想趁我不在的時候從我家找什麼東西出來嗎?
我立刻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這是鄭柯啊!幾乎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人,雖然這幾年我們沒有見過面,但是……我怎麼也不願意相信他是有目的地來到我家裡。
有了這些想法,我立刻警覺起來。不過現在也僅僅是我的猜想,于是在鄭柯面前,我始終保持着不動聲色。
我問:“你怎麼好好的就回國了?鄭伯伯知道你回來嗎?”
鄭柯原本低着頭,聞聲又恢複了原來笑眯眯的樣子。他總是眯起眼睛,濃密的睫毛将眼部的輪廓勾勒得很深。他不經意地用手撐住下巴,手肘搭在沙發靠背上。整個人松松垮垮的,一副庸懶樣子。不過望過來的時候,他目光裡仍舊顯得意味深長。
“那老頭當然不知道了。如果知道的話,你覺得我還能回來嗎?so,我也沒打算告訴他。反正你也知道,我們是沒有任何聯系的。所以我人在哪裡,實際上一點都不重要。”
“怎麼可能不重要?這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天底下怎麼可能有不疼愛子女的父母?隻是鄭伯伯一向對你要求嚴格,所以你才會有這樣的錯覺。”我從冰箱裡拿出兩罐飲料,一罐丢給他,心想這個家夥骨子裡竟然還是這麼任性。當然想着這些的同時,我并沒有忘記心裡的疑問,于是繼續說道,“那你這次為什麼要回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鄭柯自顧自地将飲料打開,他的手指十分修長,指尖圓潤如玉,非常好看。我記得小時候我很喜歡玩弄他的手指,心裡别提有多羨慕了,再大一點之後就覺得惋惜,這麼漂亮的一雙手長在一個男人身上,多少是有些浪費資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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