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二年(905年)正月,新建洛陽城裡,卻不似往年那般熱鬧。
大街上行人多是行色匆匆、步履匆忙,哪怕有相識之人打個招呼也是輕聲細語,不敢大聲多言的樣子。
就在去年,被唐哀帝(李柷)新封的大唐相國、諸道兵馬元帥、“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的魏王朱溫下令長安百姓按籍遷移,拆毀長安宮室、房屋,将木料順渭水漂下,在洛陽營建宮室。
從長安至洛陽途中,昭宗(李晔)身邊尚有小黃門及打球、内園小兒二百多人,對于這些人朱溫也不怎麼放心,遂命人灌醉後全部坑殺。然後換上年貌、身高相當的二百人頂替。天佑元年(904年)三月,昭宗遷都洛陽,初不能辨,後來才有所察覺,但已無可奈何。
天佑元年(904年)八月,朱全忠遣親信蔣玄晖等人趕赴洛陽,弑殺了唐昭宗及其昭儀妃李漸榮、河東夫人裴貞一。次日蔣玄晖假傳聖旨,立輝王李祚(後改名李柷)為皇太子,并于當日登基。
······
洛陽城棣王府
一位身着絲綢錦服的少年端坐在庭院之中,庭院内略顯荒廢之感,雖每日有人打掃,但正月大雪讓一切看上去白茫茫的。
“你說我怎麼這麼點背,穿越到哪不好,偏偏魂穿到這李祤的身上。”
經過這幾天的适應和融合這具身體的記憶,讓我從最初的驚喜變成驚吓再到現在的驚歎,驚歎自己好不容易穿越了,還穿越到了無數人心心念念的大唐,但現在的大唐不是我要的大唐啊。想想穿越之前在某茄上看的各類小說,人家不是穿到李世民的貞觀盛世大唐,就是穿越到李隆基治下的巅峰盛唐,而我呢?竟然穿越到大唐用手指頭都能數過來的覆滅時期。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人家穿越過來,不是有金手指就是有系統,最不濟也有主角光環,身邊能人異士無數,最起碼猥瑣發育,當個老六是沒問題的。而我呢?這都多少天了,别說金手指和系統了,身邊連個靠譜的人都沒有,而且主角光環也不在我身上,讓我怎麼活?難道我穿越過來,真的就是為了看看大唐是如何在朱溫手裡沒得,我也躲不了一個月後的身死嗎?
“禀王爺,宮中來使,皇上請王爺入宮。”我正在着感歎蒼天不公,戲弄于我這無辜之人時,府中管家便來禀告。
“知道了,這便來。”在府中管家的帶領下,我從庭院中走出,一路來到王府門前。
“見過蔣将軍。怎敢勞請蔣将軍大駕護送本王進宮。”
“王爺言重了,末将也隻是聽陛下之命行事。”
“由此,便勞煩蔣将軍了。”
不對啊,進宮見大哥又不是有什麼大事,怎麼會讓朱溫的心腹蔣玄晖親自來接我,難道因為我的到來,讓曆史出現了蝴蝶效應?下個月的滅頂之災提前了?
······
洛陽城皇宮
“臣弟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一路都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在蔣玄晖的帶領下,來到了我哥的寝宮。
“棣王來了,近前說話”
“喏”
聞言我便走進大殿之内,來到李柷面前。雖然穿越過來三四天了,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大唐末代皇帝唐哀帝的真容。
曆史上對李柷的記錄也是寥寥幾筆,李柷正式即位,成為權臣朱溫的傀儡,一切政事皆不定奪,而且他被朱溫吓破了膽,不敢立年号,沿用唐昭宗的年号天佑。想想看,一位皇帝登記,連年号都不敢改,這皇帝坐的,藍瘦香菇啊。
“你們都退下,我和弟弟說些體己話。”李柷在見到我之後便對蔣玄晖說道。
“喏”蔣玄晖原本不想單獨留我們兩個,但看看四周,想了想便答應退下。
“弟弟,之前随父親在鳳翔期間我便落下病根,現在又被朱溫玩弄于股掌之中,我這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管朱溫最後殺不殺我,我都命不久矣。”我沒想到李柷見到我便跟我如此推心置腹。
“哥哥······”我正欲說便被李柷揮手打斷。
“想必你也猜到了,朱溫正是看我如此模樣,擔心我在他篡位前離世才讓蔣玄晖親自去接你。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朱溫篡位之心人盡皆知,但無論是父皇還是我或者是你,身邊的人都是他的,無論我們心中如何憤怒,但都無濟于事,我們深處洛陽,如同他手裡的魚肉,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咳咳······”看來李柷的身體是真的不行啊,沒說幾句話便咳嗽起來,呼吸也越發急促,看來也是命不久矣啊。
“想想太宗、高宗、武皇、玄宗,這大唐江山竟要毀在我們的手上,大唐神器也要流入朱賊手中,我心中甚是不甘啊。弟弟,你放心,我的身體還可以撐上兩三載,我希望你能逃出洛陽,與河東李克用、鳳翔李茂貞、西川王建、襄陽趙匡凝等地方實力派組成的聯盟聯系,共舉大旗,讨伐朱溫。”李柷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激動,身體竟然顫動起來了。
“哥哥,洛陽現在上至宮廷,下至城門都是朱溫的人,逃出洛陽談何容易啊。蔣玄晖為什麼留我們倆在次談話,就是笃定身邊都是他們的人,我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也難逃他們的控制啊。”逃出洛陽,我也想過,畢竟我也不想剛穿越過來便死在偌大的洛陽城裡,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這些我都知道,但我内心不甘啊,不甘讓大唐毀在我等手中。弟弟,不管你能否逃離洛陽,這個你都拿着,不管以後我在位與否,你都可以學肅宗,執掌我大唐神器,弟弟,拜托了!不要讓大唐毀在我等不孝後備手中!”李柷壓低聲音,把我拉倒近前,怒目圓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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