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得,賈诩希望能挽回他在曹操心目中的形象。被離間的對象便是許乾,而前來離間他的,便是剛投曹操不久的辛毗。
辛毗接受了曹操任命的議郎之職,就出發到卻月城,潛伏了起來。四個月前,他便制造了個機會,讓自己與許乾相識。
果然,許乾對自己的現狀很不滿。陳飚靠居陽寨起家,而他當時是居陽寨的三大寨主之一,如今當卻月城副将都這麼多年了,官位都沒升過。
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完全被陳飚忽視,前程似乎到頭了,要是再這麼下去,恐怕他要當一輩子的卻月城副将。
辛毗花了兩個月時間和許乾相識相交。如今,曹操軍隊兵臨卻月城,卻攻城受阻,他便聯系上城外的李典,共謀奪取江夏。
辛毗當然不是一個人來到江夏,他将兩個自己人打發到許乾手下當士兵,為他傳遞消息。這點連許乾都被蒙在鼓裡。
“文剛,并非我急,這事你都考慮了半個月了,需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司空之兵正在攻打卻月城,又同時攻樊城,你也知道,樊城和卻月城僅一萬軍隊。”
或許是由于職位低的原因,許乾并不知道陳飚在荊州的軍力部署。辛毗自然也無法從許乾的口中得知陳飚的兵力部署。
他看到許乾猶豫不斷,心裡有些惱怒,這許乾做事優柔寡斷,難怪陳飚不重用他。不過,他需要借助許乾的力量,仍是好言相勸。
“卻月城遲早會被破,你别看卻月城擋住劉表的幾次進攻,就以為卻月城是堅城,我們司空的軍隊乃精銳,可不是那荊州的軍隊能比?”
“一旦司空之兵破了城,你就算投了司空又如何?又無功可立。你唯有現在做出決斷,為司空攻破卻月城出力,如此司空才會倚重于你。”
“再者,此前我已然向你承諾,若助司空奪了卻月城,你将被任命為江夏太守,成為卻月城主将,鎮守一方。司空不會幹涉于江夏之事。”
許乾搖了搖頭,辛毗心裡一沉,以為會被拒絕。
“辛佐治,并非我猶豫,當年我不過是一名山寨首領,是主公念舊情,我才有今日的地位,否則恐怕我至今隻能是山寨首領!”
辛毗這下真的惱怒了,他知道許乾明明對陳飚不滿,卻又在他面前拿舊情說事,老讓他覺得許乾這人莫名其妙的。
他把自己的雙手伸過去:“既然如此,文剛還是找根繩子,把我給綁了,送到黃忠那,如此文剛也是立了大功,想必也會升官。”
許乾看出辛毗生氣了,連忙哄道:“佐治,你我相交時間不長,我深知你的為人,怎麼可能出賣于你呢?這事你讓我再細想一下,三天内我給你答複,如何?”
辛毗歎了一口氣,許乾不抓他,自然是傾向于投靠曹操,可是嘴上又說要考慮三天。他覺得自己無法把握許乾在想什麼,隻好歎了一口氣:“好,就三天時間,若你三天後仍無法決斷,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
卻月城,西門。曹軍曾攻過西門,後來又撤退了,守兵亦不敢松懈。
幾天之後的一個淩晨,天已蒙蒙亮。此時,負責鎮守城門的正是呂岱。呂岱是個大器晚成之人,四十歲之前默默無聞,曾任過小吏。
幾年前,陳飚攻荊南四郡,他曾随呂範一起,出江夏之兵牽制劉表的軍隊。後來,呂範所率軍隊被消滅,他還救了呂範一命。
此後,他的才能逐漸顯露,成了一名将領,在卻月城任管軍校尉。曹軍來犯,他被調到許乾手下聽令,鎮守西門。黃忠和宋謙鎮守北門。
呂岱帶着幾十個士兵,來回巡邏。突然看到一群人舉着火把上了城頭,他迎了上去:“原來是許将軍!”
“嗯,夜裡睡不着,便過來看看,沒什麼事吧?”
“将軍放心,末将一直都在巡邏,沒有看到敵人。”
“你巡邏一夜了,回去休息吧!我來接替你!”
“沒事,再等半個時辰,天也就亮了。末将待會兒再回去休息。”呂岱并沒有聽從許乾的話,沒回去休息。
許乾眉頭一皺,看着呂岱,走了幾步,繞到呂岱的側面:“嗯,敵軍随時都有可能攻城,還是小心為好。”
突然,許乾手裡拿着一把短刀,刺向呂岱。呂岱毫無察覺,這一刀從側面刺入他的腰間,鮮血直流。雖然戰時,他作為将軍,身上戴甲,但這一刀仍是刺殺甲胄,刺入他的身子裡。
“啊……”呂岱慘叫一聲:“許将軍你……”
“叫你走你不走,休怪我無情了。”
呂岱手捂着腰間,倒了下去。此時,跟随許乾過來的士兵一擁而上,對着呂岱身邊的士兵一陣亂砍。很快,呂岱的士兵都被殺死。然而士兵的慘叫聲驚動了他人。片刻之後,西門鼓聲大作,響徹雲霄,打破了黎明的寂靜。
許乾看到自己的行動已經被發現,連忙召集聽從自己的士兵,對那些反抗的士兵一陣沖殺。半刻鐘之後,他掌控了西門,随後,他讓士兵打開城門,準備迎曹軍進入卻月城。
城外,大約三裡路的地方,史渙率八千軍隊正在嚴陣以待。他派人時刻盯着卻月城西門,很快就發現西門大亂,他知道機會來了。
“士兵們,奪城的機會來了。快,出發!”他沒有等待許乾的信号,就提前率着大軍往卻月城西門而去。
在城外的另一邊的一個密林裡,有幾個人也在盯着卻月城西門。其中一個對着另外一個說:“快,快回去報告,告訴王将軍,敵軍要奪門了。”另一個點了點頭,轉身悄然離去。
話說在北門的士兵聽到了西門傳來的鼓聲,便匆匆上報給宋謙。宋謙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又連忙派人報給黃忠。片刻之後,黃忠很快就出現在北門城頭之上。
“黃将軍,西門示警,恐怕敵軍攻城了。”宋謙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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