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天佑不喊,兩位軍醫隻要一趕到現場,見着自家少将軍,就算是火海也會立即撲倒思昙跟前的。見天佑還緊緊抱着思昙不撒手,忙道:“太子殿下,您先放開少将軍罷!”
天佑聞言才極其小心地将人放開,軍醫連忙就地墊了棉毯将思昙放平了查看。
思昙被兩軍醫一左一右圍住,天佑近不得思昙的身,隻好退到一邊望着。見思昙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像是随時會斷了呼吸,天佑隻覺心急如焚。思昙一皺眉,他便又千般心疼萬般後悔,連忙祈禱上天隻要保佑思昙平安無事,他便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換。
給思昙的傷做過一些簡易處理之後,軍醫便吩咐人将思昙移去将軍府。天佑不由想跟着去,一副将打扮的将士忙攔住天佑,“太子殿下,皇上着急見您,末将這便護送您回宮。”
“我去看看思昙,他若平安無事,我自會回去見父皇。”見思昙走遠,天佑說着忙繞過了副将。
副将又忙道:“殿下此次出宮萬分兇險,皇上與娘娘十分擔憂殿下,尤其是娘娘,一向不喜歡我家少将軍,殿下若不回宮,怕是娘娘會怪罪。”
聽完副将此番言語,天佑的腳步不由止住了。他固然擔心思昙擔心地不得了,想伴随左右直至思昙能在他面前活蹦亂跳為止。在此之前不管别人如何言語,他也定會這般做。
可如今發生眼下這件事,歸根結底,全因他貪玩好樂。若不是他總央求師父帶他出宮見識江湖是為何樣,師父這最後一課定不會帶他們出宮。若不是他平時練功三心二意,也不至于連累思昙,最後還要思昙為了救他冒性命之險。
母後一向提防大将軍,不喜歡思昙,這些他都是知道的。可不管母後表面上怎麼為難思昙,給思昙臉色看,背地裡也對天佑說盡了防人之心不可無的話語,隻要不影響天佑玩樂,他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當耳旁風的。
他也不是不知道朝堂之上明槍暗箭的各種權利鬥争,也知母後與大将軍剛好站在這杆權利鬥争天秤的兩端,母後每日閑着沒事就等大将軍的差錯。上次他與思昙比武被思昙不小心蹭破了點皮,母後就給思昙安了個包藏禍心,企圖弑君的罪名。這次他與思昙偷溜出宮,也不知母後會給思昙安個什麼罪名來為難大将軍。
思昙為救他而生死未蔔,他又怎能任母後肆意揣度冤枉思昙呢。以前都是他不對,如今他便不能讓錯誤發展下去。
早晚他都是要繼承皇位的,思昙也是要當大将軍的。思昙一直走在成為大将軍的那條路上,而他卻始終背離皇位那條路。若他再這麼走下去,思昙繼承大将軍的意志做了離國的守護神,而他隻是個無能的皇帝或是遠離朝堂的江湖閑人。最終他與思昙是否會越離越遠?
且先不管這些遙遠且缥缈的事,就拿近來說,若大将軍因此事被母後奪了兵權,或再遇到一個像逸王這般膽大妄為的王公貴族,憑如今的自己又如何能保護思昙?
可任憑自己那不到三兩的腦瓜如何深思熟慮,周密巨細各種權衡,也難以低消腦中思昙那張蒼白虛弱的臉。他不想離開思昙,至少在思昙尚未脫離危險的此時不想。他怕思昙受那些莫須有的罪責,怕自己的無能。
可比起這些,他更怕思昙有個三長兩短,也最怕若此時不跟上去他便再也見不到思昙了。
大不了等思昙傷一養好便悄悄将思昙拐走得了。這樣,思昙再也不用被卷進權利鬥争的旋渦,他也不用坐那愁人的皇位。他倆可以像話本上那歸隐眷侶般,找一處雅靜的山林,修一間遮風避雨的茅草屋。雖然日子清貧,總歸他有思昙,那些好吃的與好玩的哪及得上思昙的萬分之一。
腦子裡這般想着,天佑停下的腳步便又一刻不停地追随着思昙到了将軍府。
屋子裡的禦醫進進出出忙個不停,直至太陽下山,禦醫們才一個個擡手拂去額上的細汗,緩緩舒出一口氣。為首的太醫院院使見天佑一步不離地守在門外,兄弟情義着實令人感動,便來到天佑面前輕聲道:“小将軍已無礙,殿下進屋去瞧瞧吧!”
按理說,得知思昙無礙的消息,天佑定會在下一瞬間便沖進屋去瞧思昙。可眼下他卻沒有,隻是默默将緊緊篡着的手松了,“院使辛苦了!”說着朝院使擡手行了一禮,“接下來也請院使務必多多費心,隻要少将軍平安無事,我定感激不盡。”
說完猶豫着站在門邊往裡望了望,遠遠看見思昙正安靜地躺着,便又朝院使一笑,“有勞院使了!”說着又往思昙的方向望了望,便依依不舍地随副将回宮了。
年過半百的院使望着天佑越漸沉穩的背影,意味深長地捋了捋見白的胡須,“看來經此一事,太子殿下便再也不是那個整日隻知吃喝玩樂的小少年了!”
這邊天佑剛離開将軍府,那邊已審完逸王的大将軍便也動身去了皇宮複命。
天佑一回到皇宮,遠遠就瞧見母後與幾個丫頭十分焦急地朝自己迎了過來,“我的佑兒!!”
見母後神情激動腳步踉跄,天佑當即也忙迎了上去,“母後。”
一伸手觸到天佑,皇後的心才落回本該待的地方。又見天佑臉上大大小小的幾處已處理上藥的劃傷,不由雙手捧着天佑那張讓人萬分憐愛的小臉,一行眼珠骨碌一下就滾了下來,“讓母後看看,可還有别的地方受傷?”
天佑就是怕母後這般大題小做,好在全身上下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劃傷,臉上無法遮掩,身上還不能遮掩嗎。為了見父皇母後,他特意換了身衣服,整理妥帖之後才出現在此處的,“母後,有思昙舍命相護,兒子就隻擦破了些臉上的皮肉。”說着雙手在自己渾身上下拍了拍,“母後您就不要擔心了。”
一提起思昙,天佑便想起思昙還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心裡便一抽一抽地痛。本想提及此事讓母後看在思昙舍命救他的份上不要在對思昙心存芥蒂的。
可提起思昙,皇後的心裡卻是一抽一抽地恨,臉色立即沉了下來,“思昙,思昙,你怎和你那父皇一般執迷不悟!你也不想想,逸王那爛泥扶不上牆的窩囊廢怎敢幽禁甚至是殺害當朝儲君,定是有人借了他這個天大的膽子。”
母後所指再也明顯不過,以往他都是搪塞過去的,如今想想思昙,便忍不住道:“母後,天佑年齡雖不大,也懂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那逸王看似爛泥,你且不知他背地裡幹了多少大膽的勾當呢。再者,思昙為我擋了兩箭,如今還生死未蔔,最後救我的也是大将軍。按母後所想,大将軍為何要如此大的周章,賠了兒子又折兵?”
皇後不由嗤笑一聲,“他這是賠上兒子演的出苦肉計,再者那是不是他的兒子還有待考證。”
思昙是大将軍收養的義子,但為了名正言順給思昙鋪路,便對外宣稱思昙是私生子。不過這真相隻有大将軍和思昙二人知道,甚至是當今皇帝都被蒙在鼓裡。
見母後又質疑思昙的身世,思昙是少将軍,這是衆所周知的的事,也不知母後為何非要跟大将軍這般作對。既然母後起了話頭,天佑也隻能接下去,“母後,就算大将軍使了出苦肉計,可目的為何?”父皇對大将軍深信不疑,他演這出又是為了給誰看。
“當然是為了堵住那些清楚他狼子野心的悠悠衆口!”皇後随口便道。
母後如何說都有理,天佑這個整日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小少年自然是說不過自己母後的,便道:“母後,思昙與我情同手足,就算是為了我,請母後莫要猜忌思昙了。”
聽天佑這般說,皇後欲發作,又念及兒子剛受驚歸來,想來兒子自小受人蒙騙,如今心智尚幼哪能明白她的苦心,“好了好了,這事母後自會為你處理,你先去拜見你的父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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