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昏沉沉的夢境裡,他突然變成了之前的自己,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聽到地勤告訴他并沒有關于“簡然”的任何航班消息。
原本計劃十點飛往首都的飛機因為天氣狀況,還滞留在機場,不過簡然還是沒有機會坐上去。
他出去打車回到學校。
但是臨時想到自己背着行李,去坐公交的時候,大雨就落了下來。
夏季的對流雨,大雨和水霧彌漫了整條街,不是下班時間,街上沒有什麼行人,窄斷的隔闆并不能擋住大雨,隻有他一個人站在站牌上。
簡然從來都不算天真的人,從沒有查到航班消息開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的憤怒和生氣都很平靜,平靜地在身體裡演化成了一種徹骨的冷和無助。他很小就獨立,可是還是想要在被欺負的時候,可以有人給他安慰,幫他一下。
一個高大的男人就撐着傘從雨霧裡走過來,筆挺的西裝,長腿慢悠悠踩過積水的地面,像是剛剛參加完什麼會議,胸口還挂着藍底白邊的胸牌,漫不經心對電話講着話:“嗯,對面的廣告位等你。”
這裡就他們兩個人,簡然望着淅淅瀝瀝的雨幕,手腳被冷水浸得發冷。
突然發現頭頂的沒有再飄雨,半邊黑傘撐在了上面,雨霧從黑色傘面滑過,冰冷的雨落在外面,簡然有點愣愣看着旁邊給自己撐傘的人。
或許是看濕了一半衣服的小孩有點可憐,虞世堯站在他旁邊,手臂半伸,分了一半的傘給他,沒有看簡然,依舊在打電話,側臉俊美深邃,微微稍挑的眼梢沾着霧氣,像是一幅暈染過的畫。
就像告訴陳蓓的那樣,簡然和虞世堯最近一直在找适合的相處模式。
簡然不想給虞世堯畫一個圈,隻是想要虞世堯在自己的世界裡能想到他。
隻要不忙的時候,他幾乎都會來陪簡然,難怕隻是一起吃個午飯,或者送他去學校。
虞世堯的身份避免不了應酬,不過他沒有再用“逢場作戲”來糊弄人,要是簡然放假,還會把人帶在身邊。
簡然隐隐感覺虞世堯這麼做可能還有别的原因——最近他身邊總是帶着人,比以前要謹慎很多。
比如現在,他要和人談事情,在簡然考完試後,就把人接了過來,來到了這個“漢都商務會館”,外面站着一波保镖,裡面也每個角落也遞次站着人。
虞世堯在換衣服的時候告訴簡然:“你在外面等我一會,等我談完,我們就回去。”
旁邊有其他人看着,簡然沒有什麼表情地點點頭,裹着浴衣,露出白白的胳膊和小腿,有一種很乖巧的感覺。
浴衣裹在虞世堯身上又是另一種感覺,胸前的胸肌把領口撐得有點開,領口露出背後隆起的肌肉,狂野又性感,看着就不正經。
簡然把他的浴衣合攏拉了一下,說:“你們在裡面要談多久?”
“不久。”其實不是,隻是他不參加談話後的節目,“你看會電影,要是無聊,叫人來陪你玩。”
雖然虞世堯也不是什麼“浪裡白條”,但是他不沾這種,也不放心簡然,很快就結束了自己那邊,過去接人。
房間裡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應該是他們找的“幹淨的人”來陪簡然,不過看着兩個人的現在的動作,虞世堯眯了一下眼睛。
簡然不想讓人按摩,可是已經上了鐘,簡然讓人留下來一起看電影。
對方看他好說話,就嘗試着給他按頭——這裡的玻璃都是透明,領班看到他和客人一起看電影,不得削了他。
按了幾分鐘,簡然就坐起來,說自己要學。
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技師捏了一下他的手,又軟又薄,有點羨慕,多看了他一眼。
剛好被虞世堯看到這一幕。
“然然。”虞世堯靠着門叫了一聲,招手讓簡然過去,捏着他的手腕看,“在看什麼呢?”
聽到簡然說自己想學這個,又忍不住想要笑,帶着人去換衣服,讓技師提前下鐘,不要跟過來。
“學這個幹什麼?又要用在我身上?”簡然在他身邊的情緒和想法都很好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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