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啥燒火的都沒有了,我姐還在砍樹枝子呢,我是回來送松樹毛子的。”
“下雪了摟啥啊?”馬大麗真是無語了,“你去我家柴火垛去拿幾捆苞米稭!”屯子裡苞米稭有得是!隻怕燒不完不怕燒!誰家沒有苞米稭不用打招呼,直接抱了就是了。
王家這兩小孩兒估計是不敢拿别人家的,王大酒包兩口子不正過,在屯子裡人緣不好,人人看不上他們,連帶着孩子也受欺負,兩孩子不敢拿别人家東西。
她瞧了瞧這環境,燙傷最怕發炎,王草這孩子沒人經管在這環境下感染了整不好小傷要變大病。
“讓小草跟我住兩天吧。”她彎下腰把王草抱了起來。
“行,讓她陪陪老師行。”王大酒包很高興地答應了,完全沒有一點麻煩人的感覺,隻覺得小女兒不在家,家裡又少了一張嘴,開心極了。
馬大麗把王草抱回自己家,一路上也遇見幾個人,每看見一個人,她都把王草的事兒簡單說一遍,村裡的人瞧着王大酒包家,都撇撇嘴,連罵都懶得罵,講究都懶得講究。
“真白瞎三孩子了!投胎到他們家!也不知道做了啥孽!”
還有人提供了高小雲的去處,高小雲在村子裡的小腳老太太家裡看小牌兒呢。
“你去找她去!不替她伺候孩子。”有人悄悄跟馬大麗說。
“找她幹啥啊!讓她把孩子抱回去孩子毀了。”她說完繼續抱着王草往回走。
原本跟在她後面的王樹在跟了一會兒,聽見她和人這麼說之後,漸漸不走了,他敏銳地感覺到了别人看見他時的厭惡、鄙視、同情。
“王樹!跟上來!”
“老師,我回去找我姐。”說完他扭頭就跑了。
第23章
彼時農村的貧富差距并不大。
馬占山家雖然是小山村的隐形“皇室”但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麼。
一樣的對開木頭大門,一樣的木頭闆杖子,一樣的前後大菜園子,一樣的泥草房,一樣的紙糊窗戶,隻是在窗戶的位置有兩塊四四方方的玻璃,一樣的屋門,進了裡面一樣的兩眼兒的大竈台。
但在王草眼裡,則像是另一個世界。
馬家沒有什麼怪味兒,一開門一腳踏上去,能看見黑土夯實了之後的泥土地,而不是各種雜物,柴火都隔着竈台很遠碼放得整整齊齊,鍋台上的水磨石擦得幹幹淨淨,進了屋門簾子是雪白雪白的,上面還繡了好看的鴛鴦。
屋裡有炕櫃也有地櫃,炕櫃上整齊地碼着一家的被褥,地櫃上則是擺着各種物件兒,每一樣東西都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
炕上的炕席也是完整的,沒有一點破損的地方,在炕梢那裡擺了幾個花盆,花盆裡種着蔥、蒜苗,還有一個兩個大盆子,一個是發得苞米面兒一個是生得豆芽。
在炕頭有一個小笸籮,裡面盛着一半未搓一半搓好的煙葉,煙葉旁碼着一個個裁成小條的卷煙紙。
最最重要的是,屋裡是暖和的!外屋的爐子燒着火,用做隔牆的火牆被燒得發燙,炕也是熱乎的。
盡管這對于靠山屯來說屬于略好于平均水平,對于拉低全村水平的王家來說,卻是天堂一樣的存在。
王大酒包不正幹,家裡的地收完了之後糧食賣了,知道有人買苞米稭連苞米稭也賣了。
至于苞米瓤子?盡管苞米粒更貴,早早就賣了糧食的人怎麼會幹一穗一穗剝苞米的活啊,他賣得是棒子(整個的苞米棒)。
松樹毛子需要上山去摟,他和高小雲哪個都不會去摟,就算是之前孩子們摟回來的,也被他們在初冬的時候就燒沒了,那個時候家裡是真暖和,可誰也沒想過到了大冷天怎麼辦?木頭柈子?那種需要花力氣去劈的東西,不在考慮範圍之内。
或許是想過,他們想得是去“偷”苞米稭,偏偏在關于誰去“偷”這個問題上觀點太一緻了——大冷的天,走挺老遠的拉一大捆苞米稭也是體力活,他和高小雲都希望對方去幹。
讓孩子去“偷”,孩子們誰都不肯去。
雖說同村的人并不在意互相拿苞米稭去後,可頗有幾家人在意是王家的人拿去用,畢竟他們家“偷”了幾年了,每年都逮着鄰居兩三家的羊毛使勁兒薅,還一句謝謝都沒有,鄰居已經厭煩透了,大人不好對小孩子下手,這幾家的孩子可沒那個顧及,遇見王家兄妹一次打一次,挨了幾頓打之後,他們再不敢去“偷”了。
王花隻得帶着王樹踩着大雪殼子進山去砍柴摟松樹毛子,一天雖然收獲不多,也能讓一家人勉強不被凍死。
他們姐弟倆個已經暗暗發誓,明年自己提前把柴火悄悄備足了,再不看别人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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