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哥。”箫娘惶惶不安,忍不住喊他。
惺忪的嗓音裡夾着一絲不明顯的哭腔,驚了席泠一下。他走過來,坐在床沿上細看她,“哭什麼,做夢了?”
箫娘仍有些發蒙,在枕上點點頭,眼眶蒙着重重的水霧。席泠将她裹着被子摟起來,抱在懷裡撫着背。她才漸漸想起來那個夢,“我夢到你與帶着兩位仙官來與我道别,我問你哪裡去,你不應我。”
那夢裡,他笑得太冷漠,她在夢醒後還是滿腹委屈與心酸,腦袋歪在席泠肩上,清醒着淌淚。
席泠笑了笑,在背後安慰,“這是近日裡變故太多,你才做了這個亂七八糟的夢,不妨事,就是個夢。好了,不哭了,我能往哪裡去?就是往天上去做神仙,要撇下你,我大概也舍不得。”
箫娘自己想來也笑,把眼淚抹了,端起腦袋來,“你怎的還不睡?哪樣要緊的文章,明日再寫嚜,老是黑燈瞎火的寫字,仔細眼睛要看壞了。”
“還有幾句話,寫完就睡。”
他要放她躺回去。誰知箫娘淚眼看他,有些模糊,竟和夢裡的他重疊起來,倏地想起他夢裡對她說的那句沒頭沒腦的話:
“此去幾千裡的路,你不要送了,倘或有緣,我自然回來的。不必等我。”
好像他一去不回了,箫娘不舍得放,兩手急吼吼地拽住他的腕子。
席泠隻好再坐回來,無可奈何地望着她笑。待要寬慰幾句,她卻跪起身來朝他嘴上親來,咬住了就不放,還探出一截紅馥馥的舌,因為慌亂,就顯得笨拙地舔了下。
席泠先也有點錯愕,她素日面上裝得矜貴得很,常常與他就此事僵持,這回卻破天荒地熱絡起來。他貼着她的嘴洩出個笑,很快壓制回去,環住她的腰,将她圈起來,越.親.越重。
重到呼.吸.渾.厚,人也沉重地揿她倒下去。一時間呼吸難分難舍,遠處的燭火越燒越高,光像浪濤湧出來,一寸寸地阗在屋内。他發腫的念頭也急于找個地方阗下去,甚至等不及一片土地春.潤.到适合栽種,适合開花結果。
因此箫娘的眉頭蹙得比往日緊,她仿佛一個花骨朵,四分五裂地盛放,靈魂也綻開,苦楚裡吞吃他。
席泠懸在她臉上,汗.涔.涔的臉如常的冷靜,隻是目光暗沉得似漆黑的夜空。他是暗夜裡的劊子手,磨得鋒利的刀割在切口,他摸一摸那切口,手上一抹紅痕,“很難受麼?”
箫娘饧澀着眼,眼角細細長長,像在情.迷中走失了魂魄。雖然她聲音有些發抖,說着,“嗯。”但她一世為他臣.服,痛也臣.服。
唯獨在這件事上,席泠不大肯照顧她,甚至有幾分故意的折磨。他喜歡在這時候看她的羸弱、乞憐、寸斷,也隻有在這種時刻,他是給她創傷的那個,使她斷裂,在苦.痛.快.樂裡降服她。
同時在她的碎裂裡,他得到重生,他們一起脫胎換骨。
過後她也的确溫順許多,睡在他的臂彎裡,眨着逐漸歸甯的眼,又沉思在那個夢裡。席泠隻好摟着她笑,“夢都是反的,我哪裡也不去。”
箫娘抱着他的腰,仰起臉,“沒頭沒腦的,不知怎麼就做這樣的夢。”
“不去想它了。”席泠往榻上那堆橫七豎八的紙張望一眼,燭火離得遠,燒不着。他便安心收回眼,往她裹得好好的衣裳望一眼,有些好笑,“你怎麼時時都要穿着衣裳?”
“我喜歡,你管我?”箫娘往裡挪了挪,又不好意思地告訴,“你不懂,夫妻兩個在一處久了,什麼都瞧得清清楚楚,天長地久,就一點念頭也沒有了。”
“是麼?”席泠望向帳頂,想象這天長地久的境況。又轉眼看她,佻達地笑,“我不是做和尚的料,我不是個無欲無求的人。”
箫娘紅着臉朝裡頭躲一躲,翻個眼皮,“我也不想做姑子。”
提起姑子,就想起徐姑子,随即想起那樁親事,複縮回席泠胸膛上笑,“謝房跑到杭州去了,聽徐姑子說,虞家找了他好幾日,老太太正生氣呢。”
“想必要請你去問問了。”
“問就問,我怕她?”箫娘索性翻個身,胳膊肘撐在枕上,嘻嘻發笑,“先頭叫了王婆子去問,王婆子裝得倒好,一屁股坐在老太太屋裡,哭天搶地的,直嚷嚷着:‘婆子我不頂事,對不住老太太小姐的托付!誰知上了這個當,那小子裝得倒像,竟把我眼也蒙過了。不如我今日就死在這裡,也算給老太太小姐和烏嫂子一個交代!’說着就要去撞那桌子角,叫虞家老太太屋裡的一班丫頭拽住了。”
席泠聽她學得惟妙惟肖,也沉沉地笑了兩聲,擡手撫她忪亸的發髻。撫着撫着,将她腦袋揿過來親一口,“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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