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打定主意,要将這件事情獨自抗下。褚易計算自己的存款,他的銀行流水常年低于五位數,賺來的錢隻能堪堪負擔生活費與補充劑的開銷,更别提他今天還與羅望鬧到決裂,徹底失去了叁周刊的工作。
即便他去打零工,再多做幾分兼職,也不過杯水車薪。褚茂給他下了死期,還款日在這周末之前。褚易走在街上,有人經過他身邊,撞到他之後也不說抱歉,隻匆匆離去。
全身都像被抽空了力氣,褚易停下腳步。隻有他停下了。他是所有行走的路人中唯一靜止的那個,其他人都有目的地可去,隻有自己沒有。
這時有人打進電話,他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想了想,還是摁下接聽鍵。
“易哥,你終于接了!謝天謝地!”
那頭傳來趙銘的聲音。褚易将手機貼在耳邊,不說話。
聽他沉默,趙銘着急地問:“易哥,我知道你今天看了新刊之後很生氣,你在哪裡?我來找你好不好。”
“趙銘,我問你,新刊的事情你知不知情?”
“我……”趙銘嗫嚅道,“我隻知道主編派人去蓬帕杜号偷拍,回來之後沒給任何人看過照片,我這幾日在忙另外一樁新聞,也是等新刊上市才知道……”
他歎一口氣:“易哥,對不起。”
這孩子也真是實心眼,隻懂道歉。褚易對他說:“六點,我在老地方等你。”
二十分鐘後。褚易在南區的一家露天排擋坐下,這裡是以前他和趙銘收工之後常去的夜宵點。老闆娘認識他,笑着說帥哥好久沒見你來了,老規矩嗎,先上半打啤酒?
褚易點點頭,又點了幾個小炒。老闆娘下完單,說行,馬上啊。轉身去忙活了。
六點過十分,趙銘趕來了。他一路都用跑的,到褚易面前時大口喘氣,“對不起易哥,咳咳,我來晚了。”
褚易拍拍旁邊的塑料椅子,示意他坐。趙銘猶豫幾秒,坐下了,呆呆地不敢動,看着褚易給他倒啤酒。
“别發呆了,喝吧。”
這句話與接受道歉無異,趙銘立即猛灌自己一口。他喝完,哭喪着臉:“易哥,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後主編發了好大的火,還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誰都不見,我讓你們别打架,你倒好,直接甩手不幹了。”
他苦惱着,把頭發抓成一團草:“你可是叁周刊的Y.C啊,是狗仔們的草叢英雄,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啊……”
“草叢英雄?”褚易自嘲:“草叢裡哪有英雄,隻有臭蟲。”
他舉起酒杯,指自己:“我就是最臭那一隻。”
“你别這麼說,”趙銘搖頭:“易哥,你太看輕自己了。”
褚易不答話,上來的幾盤小炒他筷子都沒擡,隻顧悶頭喝酒,半打啤酒裡有四瓶是他喝的。趙銘怕他有心灌醉自己,出聲提醒:“喝慢點吧,易哥。”
褚易放下塑料杯,醞釀許久後,他盯着自己鞋尖,說:“趙銘,我想和你借點錢。”
後輩立即點頭:“你要多少?我雖然賺得不多,但也算有點積蓄,你要是有需要,我借給你。”
“一千萬。”
趙銘愣了:“易哥,你在開玩笑?”
褚易苦笑:“我也希望是個玩笑。”
“我最多隻有十萬……易哥,你是碰上什麼急事嗎?”
他要怎麼和别人講?我爸是個老賴,欠了錢不僅不還,還夥同他人給侄子下藥,逼自己填債?送他十張臉皮,他都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褚易将手中的塑料杯捏到變形,他丢掉,換了一個新的,重新倒上酒。
“算了,當我沒問。”
“不不!易哥,你先拿去吧,我回頭轉去你卡上。十萬雖然少,但我想總是有點用的。你教了我那麼多東西,我也不知道如何報答你。”
“說的好像你在付我學費一樣。”
“算是吧。”趙銘邊說邊開了最後一瓶啤酒:“雖然你可能不想承認有我這種學生,但我真的當你是我老師。我剛進娛樂生活版的時候,其他師兄都不願意帶我,說我蠢,隻有你不嫌棄,你平時罵我也隻是嘴上罵罵,我知道的,你是氣我學得慢,該教我的時候你從來都不會含糊。”
“我哪有這麼善良。”
趙銘重重地向他點一點頭:“有的。”
真誠的人最難敷衍。褚易閉上嘴,與趙銘繼續喝酒,兩人誰也沒再提這個話題,轉而挑些有的沒的聊起來。
他倆一直從傍晚喝到深夜,排擋周圍的客人來了又走,等月光爬上塑料桌布時,趙銘已經喝得有些醉醺醺的,老闆娘跑來結賬,後輩大着舌頭說我來我來,被褚易攔住了。
清醒的人說:“讓我買吧,之前不是還欠你一頓飯嗎?就别和我争了,我不想再欠别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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