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侃雲愈看愈驚火,忠勇侯虞斯竟還濫殺無辜,戴孝嫖娼?真是要講公法便犯貪污大案,要說私德就行始亂終棄!原來登堂入室欲施不軌還不是他最可惡的地方。這白紙黑字上的樁樁件件,分明寫着此人由表及裡,除了戰功便一無是處。
她又通讀了一遍,親眼瞧見他于戴孝期去青樓的人證竟還不止一個,“他去青樓作甚?”
風來據實回答:“一整夜點了七八名姑娘。姑娘們都說是去慰藉他的喪父之痛。”
焦侃雲譏諷道:“好得很,痛徹心扉倒是搞不垮他如此旺盛的精力!嫖就是嫖,還借口喪父之痛?滿口胡言,龌龊至極。”
風來正氣凜然,“可不是麼!”
焦侃雲又問:“忠勇營的十餘人是什麼情況?”
風來從袖中拿出一份文書,“這是被忠勇侯遣出營的士兵所述口供,裡面詳細寫了忠勇侯再次執掌軍營後,排除異己的全過程。
“陛下當初釋收兵權,本就是為了防止老侯爺擁兵自重,虞斯接手後,卻擔憂士兵不能效忠他一人,很快便借口以下犯上殺了十餘人,隻為殺雞儆猴,遣散大批舊兵,複又招新。若非被陛下派往北境打了勝仗,他此舉便是囤養心腹,居心叵測。”
就算打了勝仗,也不可掉以輕心,焦侃雲思索須臾,“可能找到北境時,随侍于他身側的那名女子?”
風來沉吟道:“如今忠勇營都是他的心腹,要打探此人蹤迹,隻怕不容易。但他身旁跟了一名女子,是連營外士兵都看到過的。若硬要打探,吾的手法,可能會有點極端。”
焦侃雲擺手說算了,“她若非自己現身,便極有可能不願再提起前塵恩怨,莫去擾人清淨了。侯府你親自去看了嗎?貪贓藏銀可屬實?”
風來點頭,“饒是巡防森嚴,也教我鑽到了空子,隻要不是虞斯本人阻擾,以吾的輕功,進去一窺不成問題。确實瞧見工匠們将□□池塘的水盡數抽幹,塘子大的窩裡烏壓壓全是人,吾換裝蒙混,乘人不備,鑿開了一隅,看見了黃金。”
說着,他又從懷裡摸了摸,“吾還拿了一塊,想着當罪證用。”
焦侃雲接過來仔細觀察,“這賊子倒是挺會藏,就算來年被抄了家,任誰能想到贓銀藏在池塘下頭?他的母親出身曆陽皇商,這塊金子上并未刻有司家印記,也并非官銀,家中藏有不白之銀,已是貪污鐵證。你做得很好。”
風來笑着松了口氣,“那咱們這就去禀報太子吧!”
“三更天了,阿玉約我明日與他府上相聚,你随我一起便是。”焦侃雲将有風來字迹的文書放在火上烤透。
豆大的燭火将薄紙燙出一個窟窿,橘色的火不斷吃咬着邊沿,慢慢擴散,終于吞噬了獨屬于黑夜的隐秘。
人命比紙薄,危險似星火,也許隐秘的,不止于此。
樓庭玉想聽新話本,她卻覺得,這些都不如忠勇侯的事迹好聽,于是挑燈夜戰,寫下了新的公文。
雖然樓思晏的身份尚未清晰,但已然确定侯府是一潭水深火熱,絕不能嫁,除卻政務不能言明,其餘能昭顯他私德有虧之事,應立即揭發。
夜雨連綿至天明,連檐上青苔都格外濕沉。
畫彩端了水來服侍焦侃雲梳洗,對于她打字仗打得雞血充沛,整宿不眠的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大人!小焦大人!太子府有急報!”門外疾步聲掠來。
焦侃雲剛在水盆中紮了猛,立刻仰頭,水珠挂了滿面,焦急問:“怎麼了?可是阿玉又病倒不見客了?”
書吏拖拉着一身的水撲倒在門前,顫聲哭喊道:“大人,太子殿下……猝然薨逝,無力回天,此時已由仵作驗屍,盛身入棺了!”
天水轟然傾瀉,崩裂了滿院春色。
從尚書府到太子府,這條路她不知走過多少回,策馬疾馳不過一刻鐘,可這一刻鐘,她竟離奇地将往昔十三年的無憂歲月都在腦海重過了一遍。
也不知何時到了府前,聖上出動了禦林軍護送太子遺體,阖府的凄惶被雨水浸貼在門前,供許多人觀看指點。軍差恐吓,才将人都攔到了數步之外。
一名佐事的大公公認出了她,上前勸道:“小焦大人,您也多節哀吧。”
焦侃雲木讷地盯着虛空一點,“怎麼去的?為何這般突然?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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