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苟延殘喘中迎來了城破,所有人都在逃命,兩名逃亡中的南诏兵發現了她,恐她最後被大楚營救,先将她放了出來再下殺手。就在她絕望之時,橫空飛來的一支利箭将其中一個兵射死,另一個兵倉惶逃走。一位率先沖入皇宮的青年将軍,手握弓箭,背着光向着她步步走來。此時的她已如驚弓之鳥,衣衫褴褛,面黃肌瘦,再也看不出曾經的風華絕代,那位将軍卻在她面前雙膝跪下,虎目含淚。“殿下……”這一聲久違,将軍擡起頭,仍是一對盛滿心事的亮眸。令她想起了午夜夢回韶華宮,在她記憶深處某個角落裡痛哭的少年。嫁出去的女人如潑出去的水,她該像那些公主皇妃那樣,在他的面前拔劍,為南诏自刎殉國,但是李瑞已把休書給了她,南诏人都要殺她,她怎能甘心為這樣的南诏而死,她明明還是大楚人,站在她面前的,已是大楚的将領。隻是生她養她的大楚,還能容她再退回去嗎?将軍跪着向她伸出一隻手,哽咽着道:“殿下别怕,我帶殿下回家。”家這個字迅速燙紅了她的眼,她遙遙望向南诏皇宮破敗的宮門,咬牙握住了将軍的手,若是真能逃得出這道門,誰還樂意去死?大楚軍殺入皇宮,将軍已帶着長公主遠走高飛。南诏到大楚,漫漫回程路。有車馬尚且要走上月餘,何況他們這般,為了躲避沿途的南诏士兵,不得不到處躲藏。雲重是個寡言少語的人,即便是在逃亡途中,仍像少年時那樣盡力侍奉着她,他有一雙明亮憂郁的眼睛,從不與她對視,也很少與她說多餘的話,叫得最多的,仍是“殿下”。離開南诏皇宮後不久,她就發現自己懷了身孕。有時人便是這樣,盼着的時候不來,心灰意冷之時又出現了。這是她盼了很久的孩子,與她血脈相連,幾乎想都未想,她就決定要留下他。她懷着私心,企圖瞞着雲重,直到有一天身體的變化已無法再遮掩下去,雲重探究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她心裡湧起了相當奇異的感覺,既害怕身邊唯一的依靠離她而去,又覺得哪怕無路可走也不該欺騙他。她終于對他和盤托出,雲重什麼都沒說,隻是要她好好休息,趕路的節奏也慢了下來,仿佛在刻意照顧她還有肚子裡的孩子。他從沒覺得她與孩子是累贅。有時他們會在路過的村莊稍作停留,他為她砍柴挑水,洗衣做飯,還為她請來附近的大夫診脈,忙忙碌碌好像什麼都會,一雙手不似貴族那般白皙幹淨,而是粗糙堅實,布滿了薄繭,還有一道道的傷痕。榮安漸漸喜歡上了他的手,可是那雙手卻隻給她牽過一次。84、緣分隆冬将至,榮安大腹便便,已走不動了,雲重帶着她,尋了個交通便利的小鎮,租了兩間屋子暫住了下來。他始終堅持女人生孩子是極其危險的事,鎮上雖易暴露行蹤,但大夫的醫術卻比小村落強了太多,雲重提前找好了兩個經驗豐富的穩婆,又讓大夫在旁邊的屋子候着,自己則守在門外,随時等着差遣。這是她頭一回生孩子,痛了整整一夜,破曉之時孩子才有驚無險地降生,是個健康的男孩。産婆向她報喜,熟練地包好小孩給她看過,又把孩子抱出去給雲重看,她們都以為他是孩子生父,而她也才發現,天寒地凍,他竟在外面跟着守了一夜。她為南诏太子妃時,為李瑞生兒育女的妃妾何其多,每次都是她這個正妃責任一般守在外頭,李瑞隻在孩子生下後的隔天,匆匆趕過來瞄一眼。榮安坐在窗前,為出生不久的孩子縫制衣帽,以前按她的身份根本沒必要會女紅,隻是閑時為了消磨時間,特意向繡娘學了,給未來的孩子做幾件衣裳玩,可惜都落在宮裡,沒能帶出來。她一邊忙手頭的活計,有時會看一眼窗外,雲重抱着孩子在玩,他很喜歡這個與他沒有任何血緣的孩子,孩子也很奇怪,每次大哭時榮安哄都哄不住,隻要雲重來了,給他摸着手指就睡着了。雲重高興地道:“他還這麼小,就不怕我身上的殺伐之氣,往後一定也與我一樣,會做個大将軍的。”榮安摸着孩子柔嫩的小臉,許是月子裡情緒不穩,一時傷心落了淚。雲重急了,結結巴巴地道:“殿下,你别哭,我是不是說錯了話?穩婆說做月子不能哭的,會傷眼睛!”她本來滿腹的心酸,又突然笑了起來。雲重不好為她拭淚,找了半天,找出了一塊洗得幹幹淨淨的素帕,使勁撣過了沒有一絲灰塵,這才放心遞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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