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一時糊塗,闖下大禍,求皇上原諒。”“哼!”咎冷哼一聲,“起兵造反,這叫做闖禍麼?”韓氏兄弟大驚,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你們帶兵而來,是打算圍困帝都,颠覆朝綱嗎?”“不是!”韓士铎性急,連忙辯駁。“不是?”“隻因伯父無故被屠,我兄弟情急之下,未經深思,魯莽間做出這等事,鑄下大錯。本想入京找那東——,找先皇訴冤,實無謀反之心!”“呵!”咎面色平淡,“事到如今,自然怎樣說都可。”“皇上!天地可鑒,我兄弟對皇上若有二心,即刻遭譴!”“那盧興堡乃我東桤兵家重地,你們将戍邊之兵悉數帶走,一旦北辰起兵進犯,盧興堡民衆豈不任人荼毒?而我軍也失了作戰先機。你們身為軍營将領,難道不懂得這個道理麼?”咎一番話,說得韓氏兄弟無言以對,面上深有赧色。“造成如此惡果,難道還有何冤屈要訴?”“皇上!奪兵确是我兄弟不對,情願領罪。可臣的伯父忠心為主,并無過失,卻無故落得那般下場——”韓士钊一時哽咽,說到動情處,鐵骨铮铮的漢子也紅了眼眶。“韓瑞精心照顧朕兄弟多年,朕早已下旨厚葬,加封忠烈義士。即便朝廷有負于他,自會有所補償。你兄弟帶兵直入帝都興師問罪,朕若不罰,他日皆效仿了來,這一國朝綱還亂了套呢!”韓氏兄弟低首無言。“你二人既然知錯,那對朕所行責罰,可有異議?”“甘願領罪。”“好!”咎喚來侍衛,“将韓氏兄弟仗責一百,官降兩級,加罰三年俸祿!”韓氏兄弟被帶出大殿,一如鬥拜公雞般頹然。“皇上果然英明決斷,這韓氏兄弟所為可恨!罰的應該!”左丞相孫長權驚慌了幾日,見咎登基後并未對他如何,竟又大起膽子,拿出他溜須拍馬的慣技來。咎用眼角餘光掃他一眼,“伍大人,朕讓你去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吏部侍郎伍征聞言從班列裡跨出一步,“啟秉陛下,多有證據。”“哦?”咎挑眉,“說來聽聽?”“孫大人曆年來借職務之便私收賄賂,貪贓枉法,樁樁件件臣皆列于奏折之上,請皇上過目。”孫長權聞言,面如死灰,一時再想不出任何搪托之詞。咎笑笑,差身邊小路子把伍大人的奏折捧過來,展開仔細研讀。仔仔細細看個詳盡之後,咎合上奏折,“孫大人可還有話說?”“這——這——”孫長權此刻才恨自己打錯了算盤,“皇上!”慌忙跪下,“老臣為東桤盡力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望皇上看在老臣一片忠心面上,網開一面——”“好了!你要說得朕也猜個大概,朕初登基,本該大赦天下。近日多有事故,朕也不想再添血光。就饒你死罪。”“謝皇上謝皇上!”孫長權磕頭如搗蒜。“朕還沒有說完。死罪雖免,活罪難饒,革去你丞相之職,抄沒家産,永不得再回帝都!”孫長權頓時如抽去筋骨一般癱坐在了金殿之中。恩威施等孫長權被帶出殿外之後,咎略一沉思,便吩咐侍衛,“去天牢,帶一個叫孔任的西炎人上殿來。”大臣們面露疑惑,不知這孔任是何許人也。那個黝黑皮面,有着不羁神色的人嘟嘟囔囔着被帶來之後,看見龍椅上的東方咎,大張着嘴巴,愣在了殿中。“大膽!番邦異人見我君王還不下拜?”旁邊有大臣呵斥。孔任回過神來,眨眨眼睛,倒也聽話的跪下去磕了一個頭。随後爬起來,對着剛才喝斥他的那個大臣說:“我這是因為他行的禮,跟你剛才的狗屁話沒有半點關系!”邊說邊指了一下東方咎。那個大臣氣白了臉色,瞪着眼睛說不出話來。咎在龍椅上看着,唇角挑起一抹弧線。“孔——任,對麼?”被叫的人點點頭,“對了!”“嗯。”咎也點點頭。“知道朕為什麼讓人帶你上殿來麼?”“不知道。難不成,要把我們西炎的二公主賞了我?”“呵呵呵。”咎的笑容擴展開來。“你除了這事,還為别個上心麼?”“若有錢财相送,我也勉強收收。”“錢财無有,朕這裡倒是有個左丞相的官職,不知道你也能勉強收收麼?”孔任又愣了一下,擡頭看着東方咎,“你不是戲耍我的吧?”咎搖頭,“當然不是。”“那我便收下,謝了!”說着一拱手,“隻是皇上若能把那二公主順手賞了我,我會更加感謝的。”咎擡起兩道眉毛,眨了幾下眼睛。轉轉眼珠,本想幹脆成人之美,卻突然想去瞧瞧這個孔任口裡的上品女子,覺得等見識一下再說也不晚,便恢複了淡笑的表情。“那要看孔丞相的政績了。所謂論功行賞,有了功,這賞領得才心安理得麼。”“好!一言為定!”孔任自信滿滿,毫無懼色。滿朝文武卻不樂意了,孫長權多行不義,固然該革。可是突然讓一個連什麼來頭也不知道的番邦人做這百官之首,爬到所有人頭上去,卻讓人不解。右丞相王其勳皺着眉頭啟道:“皇上,封相乃一國大事,不可如此草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王相爺,且讓這孔任做幾日丞相看看,他有無這等能力再下定奪可好?”咎一言堵了全部閑言碎語。“這——”王丞相也不好再多話。“至于他是西炎人麼,呵呵,孫長權倒是我東桤多年栽培,還不是一黨奸佞,所以這身份上的事,諸愛卿不必多慮了。”咎三言兩語間,便力排衆議。說完,對着孔任眨了眨眼睛。新任左丞相孔任會意的回了她一個肯定的目光。言下之意,你盡管放心。楚宮。“啊——”七公主楚天曦自惡夢中驚醒,猛然自床上坐了起來。靈兒睡得迷迷糊糊中匆忙下床跑過來,掀開一層床幔,“公主怎麼了?”楚天曦喘息幾下,慢慢平複了慌亂之心。“沒事,你去睡吧。”“哦。”靈兒揉揉眼睛,把掀開的床幔掖好,打個哈欠,轉身又去睡了。而楚天曦,卻被徹底擾亂心防,難再入夢。前日,派出打探東桤局勢的人回來禀報,東方平在邊界集結了四十萬大軍,蓄勢待發。父皇驚急之下,頭痛的舊疾複發,卧倒在床。太子楚天明尚不更事,滿朝文武大臣們都拿不出個正經主意來,幾個年長的皇子借機蠢蠢欲動。皇後煙如性格軟弱,除了在後宮吃齋念佛,也難有決斷。天曦一方面給父皇延醫問藥,一面還要輔教幼弟穩定朝廷态勢。而一起傳來的消息,還有東方咎被打入天牢,嚴刑拷打。天曦坐在床上,擡起一手撫額,心中似壓了塊巨石一般沉重。實在難于想象,是怎麼樣的一個嚴刑拷打。她一個單弱嬌嫩的女子,又如何去承那嚴刑拷打。一個淡笑從容的面孔浮現,讓楚天曦一陣心窒,用掌根狠狠地碰了兩下額頭。她既是東桤皇族,就眼前來看,分明就是敵人,卻為何心裡這般記挂。究竟是如何了,那東方平痛失愛子,極可能對她下殺手。是生是死,她究竟能否躲過此劫?天曦盼着那打探的人來,又怕他來。生怕他帶回讓人難以接受的消息。剛才的夢境裡,前一刻她還在皮鞭下抵抗。下一刻竟是騎馬躍入楚宮,對着父皇揮起了長刀。這一幕讓楚天曦的心驟然緊縮,驚叫醒來。東方咎,你究竟是怎麼樣的心思,你讓天曦該拿你如何是好?楚天曦不知道,明天一早,她将會接到東方咎登基為帝的消息。而這消息于她來說,雖能略有寬懷,卻實在并非一個佳訊。東桤。等朝中大小諸事一一處理妥當,已經是半月之後的事情。一日散了早朝,咎突然想起前日的計劃,便喚過小路子,吩咐備了車辇。換下身上的朝服,因天氣暑熱,隻穿了雪綢的箭袖,玉冠束發,絲縧縛腰,随身挂了玉牌、香囊等物,溫文儒雅,清清爽爽往驿館而來。皇上駕到自然不必通報,小路子扯開喉嚨高喊一聲,便算是通知了裡面人了。咎神情松弛,施施然便邁步進了驿館。驿館的長官見新帝駕臨,慌忙磕了頭,畢恭畢敬的迎了進去。送到上座,親自奉過茶湯,咎應酬過兩句面上的話,便開口奔了主題。“西炎國送來聯姻的使臣一幹人等現今于何處?”“啟秉陛下,一直于我處起居。因為先齊王殿下有令,不得皇上旨意,不許他們私自出入行止,故驿館外一直有兵士把守,所以自入住驿館,并無他舉。”咎聞言略皺眉。這确實非待客之禮,隻是連日變故,匆忙間忽略了這裡。罷了罷了,自己去見見那無緣稱為皇嫂的二公主,言語客氣些,也算賠禮了。“既如此,他們的使官何在?”“就在館中。”“喚來見我。”“是。”驿館長官忙轉身要去,咎想一下,又叫住了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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