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蘭台并沒有收到婚禮請柬,想來邢邵也不是那種會給自己前女友送結婚請柬的人。不過如果她收到了,也許真的會去。她想站在邢邵面前,讓他看看現在的自己,雖然不如五年前年輕,但還是同樣的美麗。也許在這段感情中,她輸得一無所有,但在自己的人生裡,薛蘭台相信自己可以赢得很漂亮。
第49章竹生長安:遇梅妝
在西安生活了五年,五年來,隻要有空,傅竹生就會來梅祿園采風拍攝照片。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鐘愛梅祿園,她隻是隐隐地感覺到了其中的羁絆。
深秋,梅祿園的顔色從濃郁的金黃開始,顔色一點點變暗,整個園子仿佛被剪刀沿着斜角剪了一刀,金秋的活力從缺口汨汨地往外流走,隻剩下梅樹遒勁的枝幹順着生命最堅韌的意志而延伸。連古老樓閣的紅牆都看着比春夏時候憔悴了不少,牆體上斑駁着細細的脈絡,仿佛是被剪刀不小心劃開的裂痕,朱紅塗漆撫過手心,有粗粝的顆粒感,那是千百年光陰流逝的幹澀味道。
梅祿園。傅竹生的嘴巴沒有動,隻用一種靜默的聲音不斷地念着這三個字,感受着這三個字抵在舌尖上時淡淡的麻癢感。梅祿園,隻要這樣念着,傅竹生的心髒就會感覺到一陣輾轉而盤桓的鈍痛。
那棵柳樹是傅竹生平日裡最習慣的定點位置,如今柳葉已是幹燥的棕褐色,仿佛一片片枯葉蝶合閉了翅膀,在細長的柳條上靜靜停留,隻有晚秋的風吹來時,它們才會展開雙翼,恣意飛舞。
柳樹的前方,碧波湖的湖水綠得發黑,顯得濃稠而粘膩,那種略微接近于凝固的結晶質感,更像是在蓄意謀劃某種隻屬于春日的永恒。湖上的漢白玉九曲橋仿佛一條趴伏休憩的玉龍,連接着前路和後方。前路,是折射了曆史光影的雕梁畫棟和瓊樓玉宇;後方,則是一棵年代久遠的柳樹,就仿佛一個堅固地錨點一般,持久地立在這片不算豐饒的土壤之中,執着,忠貞,無可傾訴。
傅竹生不記得自己站在這柳樹旁拍了多少張照片,大概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她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拍同一個地方,就好像在尋找一樣東西,一個人。
忽然飄來一陣牛毛細的小雨,一絲一絲地落在傅竹生身上。這種雨,落多少在身上都打濕不了傅竹生穿着的厚毛衣。傅竹生收起自己的單反相機,雖然自己不怕雨淋,但單反相機怕。雨絲飄落湖心水面,水面上方的空氣變得濕潤而氤氲,薄暖的輕霧悄悄從湖心擴散開去。殘荷敗葉被這一點點的潤澤和溫暖迷惑了,花苞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成長,花瓣的顔色變得愈來愈鮮紅奪目,清香溢出,在傅竹生擡腳往前邁出第一步的刹那綻放成蓮。
對,她記起來了,傅竹生想,她今天起床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就要來梅祿園看紅蓮。因為……因為這裡盛開的紅蓮很漂亮。天上的月亮漸漸圓滿清晰起來。
為了能夠與這盛放的絕美紅蓮更親近一點,傅竹生順着九曲長橋往前走。她被越來越多的紅蓮包裹住,胸口的戰國紅瑪瑙佩環發着淺薄的紅光,将她目之所及的一切事物,都染上了一層迤逦绮煥的丹霞顔色。然而這一走卻沒有了盡頭。傅竹生的意識已經很薄弱了,她腦域中的暗識磁場與圓月紅蓮的光芒在某一維度上發生了奇異的共振,雨碎,蓮綻,月滿。
靈魂脫離了身體,傅竹生一腦袋撞上了梅遇。
梅遇轉過身,雙眸透過金絲眼鏡,直直地望着傅竹生。他身上穿的是一件墨綠色複古羊絨毛衣,柔柔軟軟,不薄不厚,就算撞上去也不會很疼。梅遇對傅竹生笑,還是那種溫暖柔和的笑,“不是說好今天來梅祿園看蓮花嗎?竹生,你來得有點晚,我在這裡等了你好久。”
對傅竹生來說,這是一種疼痛而凜冽的奇異感覺。對面的人好像是個陌生人,又好像是個極親近的人,好像今天早上才見過,又好像她與他之間,隔了許多年。暗識磁場在月虧月滿與花開花落的曲線上來回波動,靈魂的頻率與紅塵之外的虛空間達成了共鳴,仿佛一把鎖,“啪嗒”一聲扣住了鎖眼。
哦,對,好像是這樣,傅竹生記得,自己今天要來梅祿園看紅蓮,因為她已經和梅叔叔約好了。
“梅叔叔。”傅竹生流着眼淚,抱住了梅遇。她把自己的臉埋進梅遇的胸口裡,淚水濡濕了梅遇的衣服。
輕輕地摟住傅竹生,梅遇閉上眼睛,努力抑制住澎湃在自己胸腔中的慨惜和悲楚。他的記憶隻停留在登上去往美國的飛機。之後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了。梅遇沒想到,自己還有回來的第一天,他沒想到傅竹生能在蓬勃浩蕩的意識之海中将他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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