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遇忍了笑,道:“我請你吃飯吧,就當感謝你陪我逛了兩個小時的園子,順便替我們家的大柳樹賠罪。”
聽到有人請吃飯,傅竹生心情才将将好了些。她擡頭對梅遇說:“你來西安幾天了?你知道附近哪裡的館子好吃嗎?要不要我帶你去?”
“行,”梅遇想了想,“你想去哪裡吃,我們就去哪裡吃。”
“這怎麼行呢?你好不容易回趟國,就是應該好好感受一下故鄉的味道。”傅竹生豪爽道,“走,我帶你去吃最正宗的羊肉泡馍,肉夾馍和涼皮。”
坐在狹窄擁擠,人聲鼎沸的深巷子飯館裡,梅遇沒想到傅竹生最後把他帶來了這裡。香味濃郁的羊肉粉絲湯,飽滿潔白的大馍,晶瑩剔透澆着紅綠顔色的涼皮,梅遇從前沒吃過這些,所以吃不出來正不正宗,但他覺得味道很好。西安的食物,千百年來早已融入西安人的血脈,帶着西安土地的靈魂與精神,喚醒了梅遇身體裡最原始的故土基因。
見梅遇愛吃,傅竹生很高興。“所以說,跟着我沒錯吧?不要去那些熱門街道,那兒都是騙初來乍到、人傻錢多的遊客的。要找最好吃的,就得跟着本地人走。”
梅遇笑笑,“你這是吃出心得來了?”
“你筷子用得真好。”傅竹生看着梅遇的手說,“你的漢語講得也很好。”
“我家裡有漢語老師和漢菜廚師。不過那個師傅隻擅長做淮揚菜。”
“這是你第一次回國嗎?”傅竹生問道。
梅遇道:“不是,因為一些工作上的原因,我常常去北京、上海、香港之類的地方,但這是我第一次來西安。”
“那為什麼不早一點回來看看呢?這裡不是你們的故鄉嗎?”傅竹生今年還不滿25歲,實在是太年輕了。就是因為太年輕了,她才會問這樣的問題。
看着傅竹生的眼睛,梅遇回答她,“人在很多時候,并不是完全自由的,我們受很多東西的限制。”
傅竹生說,這些都是借口,如果一個人想回來,早晚會回來的。
“嗯,所以我回來了。”梅遇笑着說。他想他避重就輕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他不想告訴傅竹生,一個這麼年輕的小女孩,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借口,而是無奈。人生在世,确實是會有許多無奈的。
梅遇吃東西的時候沒有戴眼鏡,他把眼鏡放在了一邊,被傅竹生注意到了。“你的眼鏡……”
“哦,這個,”梅遇拿起了眼鏡,“這其實是一副平光鏡,沒有度數。”
“所以這是一個裝飾?”傅竹生問道。
飯吃得差不多了,梅遇重新把眼鏡戴上。“不是,這……嚴格來說也算是我家裡的規矩。”
咦?傅竹生感到詫異,“你們家的規矩可真古怪。不過,怪不得你的眼鏡鏡片這麼薄,不像我爸爸,鏡片差不多有啤酒瓶一半厚。”
梅遇笑了,“也不是非要戴着,不想戴也可以摘。”
兩人一路聊着,天上又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打車不方便,于是梅遇開車把傅竹生送回家。
站在小區門口,傅竹生道了謝,而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該請你上來喝杯茶嗎?”
在這種時候,梅遇就仿佛變成了傅竹生的半個長輩,“女孩子不該随便把陌生人帶回家,不安全。”
傅竹生看着梅遇直笑個不停,傘底的陰影打在她的側臉上,就像一朵分了很多層花瓣的大麗花。“梅遇,你可真像上個世紀留下的老古董。”
“從年紀來算,”梅遇輕快地說,“我确實是上個世紀的人。”
“您可真逗。”傅竹生笑道。
又陪傅竹生說了會兒話,梅遇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也趕緊回家休息吧。”
“诶,好,那……再見。”傅竹生揮别了梅遇,上了樓。
她住的小區是一個半新不舊的中檔小區,最高的樓層是七樓。當時租房的時候,傅竹生覺得“七”這個數字陰氣重,她膽小,害怕晚上鬧鬼,就跟房東軟磨硬泡地租下了六樓的公寓。
公寓打掃得很幹淨,沒有灰塵,但東西放得很亂。因為傅竹生天性簡單樸素,不像其他小姑娘一樣愛買鮮花燈串香薰娃娃裝點房屋。隻在她的卧室裡有一對披着绛紅色袈裟的陶瓷小喇嘛,所以她的房子看起來沒有太多性别特征,帶着點藝術家的冷調和些微頹靡灰暗的氣氛。
傅竹生懶洋洋地癱坐在被小屁墩兒咬得連棉花都漏了出來的布藝沙發上。她的沙發是從跳蚤市場上淘來的二手貨,橙綠相間的顔色,仿佛橙子汁和猕猴桃汁正在混合且還沒有完全融合好的樣子,鮮豔,新奇,還帶着點不好打發的奶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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