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是怕老道丢你的醜。”青鴻子探着半邊身子,毫不厭煩地騷擾着越迷津,“你别看老道這模樣,稍稍打扮一下,也算得上仙風道骨,騙幾個江湖人不成問題。”
越迷津淡淡道:“不是這個原因。”
青鴻子摸了摸自己飄逸柔軟的胡子:“那是為什麼?”
越迷津停下了,他看向青鴻子,目光深深,包含着痛苦:“因為遲早有一日,我會迫不得已殺了你,不是如今日這般切磋,而是真正的你死我活,絕不留手。而我不想殺你。”
青鴻子立刻想到剛剛的對話,臉色微微一變:“你娘是岑萱姬?還是你爹是馬文軒?”
越迷津道:“……”
“嘶,不對啊,他們倆都死了快三十年了,你今年才二十出頭,投胎都比他們倆慢幾年,再說你是個棄嬰啊,師弟還留着你那塊襁褓呢。”青鴻子很快就反應過來,迷惑不解,“咱們倆無冤無仇的,你那倒黴鬼師父,我那窮鬼師弟,除了這點同門關系之外什麼都沒留下,你怎麼好端端要殺我?”
不,他還留了一箱子的房中術跟那兩間草屋。
越迷津在心裡冷冷想着,然後搖了搖頭:“你不必知道。”
自從老道士死後,越迷津在這世上就是孑然一身,如果說昨日他還不清楚青鴻子的到來有什麼意義,那麼今日,他已經明白了。
青鴻子歎了口氣:“這就奇了,你問了老道一個問題,咱們切磋了一場,你都對我和顔悅色了,忽然轉過頭就要殺我,你這孩子的腦瓜子實在叫人捉摸不透。你該不會也總是第二天一覺睡醒,突然就想把秋濯雪殺了吧?”
越迷津怒視了他一眼。
“咳咳。”青鴻子立刻改變态度,“失言,算我失言!”
越迷津解下自己的荷包抛給青鴻子,緩緩道:“别再來見我了。”
這次越迷津走出去,青鴻子沒有跟上來,他隻是颠了颠手上的荷包,苦笑起來:“現在的年輕人倒真是大方,還是說他隻是被秋濯雪帶壞了?”
青鴻子探究的目光一直追着越迷津的背影,感覺到一陣迷惑。
他能理解昨日越迷津的冷漠與不近人情,畢竟說到頭來,兩人素昧平生,真正将他們牽連起來的無為子已經死去多年,縱然青鴻子要照拂師弟的後人,也是他的事,不是越迷津的事,更不必越迷津感恩戴德。
然而今夜的越迷津……似是對他有所虧欠一般,甚至在僵硬地對他示好。
可是青鴻子實在想不出來越迷津為什麼這麼做,又為什麼翻臉要殺自己。
“說什麼女兒心海底針。”青鴻子忍不住歎氣,“我看這小子的心思也沒差多少。”
……
越迷津很快就回到了客棧裡,他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推開了秋濯雪的門。
屋裡并沒有點燈,秋濯雪似乎睡在床上,紗簾微微搖曳着,極靜谧的夜晚之中能清晰聽到他勻長而緩慢的呼吸聲。
“你沒睡。”
越迷津并沒有點燈,他在黑暗裡慢慢走近床邊,然後坐了下來,幾乎将紗簾扯下來,于是隻好挪了挪位置,慢慢把簾子從自己的腿下扯出去。
過了一會兒,秋濯雪的聲音才輕輕從床上響起來:“什麼都瞞不過你。”
今日越迷津的态度實在令秋濯雪感到很不安,他這樣的人一旦胡思亂想起來,事情往往就會變得很可怕,秋濯雪對各種可能一一做了計劃,一一做了反應,直到方才他發現越迷津的房間空了,隻覺得身上的血都冷了一半,将什麼都忘光了。
他與越迷津曾分别七年,可當離别再次來臨時,仍感覺到無休無止的寒冷與疲憊。
于是秋濯雪決定休息一會兒,卻又閉不上眼睛,他在想越迷津何時會回來,倘若不回來,自己又該在此等他多久。
既要談話,本該點燈,可兩人似乎都忘記了這件事,隻剩下幽幽的月光跟寂靜的黑夜。
秋濯雪在猜越迷津會說什麼,不動聲色地盤算着自己該如何反應才不會顯得太令兩人難堪。
“一先女是被岑萱姬與馬文軒暗算的。”越迷津道,“青鴻子并非是發狂要殺他們,而是為一先女報仇雪恨。”
秋濯雪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句話,不由得愣住了:“什……什麼?”
于是越迷津又重複了一遍。
秋濯雪低聲道:“為什麼告訴我這件事?”
“我隻是想,你也許會想知道。”越迷津在黑暗之中說話,聲音似如夜一般深邃平靜,“畢竟今天沈小姐說話的時候,你看上去對一先女很好奇。”
秋濯雪與玉邪郎實在像得驚人。
要是他昨日沒有敞開心扉,越迷津絕不會将這兩件事牽連在一起,可世上的事總是如此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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