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負責本層的一個女服務員,看到譚金華傻乎乎的站在那裡,已經站了有好幾分鐘了。她微笑着走了過來,站在譚金華面前,非常禮貌地問道:“小姐,你需要幫助嗎?”
譚金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反應,服務員又問了兩次,譚金華才回過神來。回過神來的譚金華沖着服務員開心一笑說:“謝謝,不需要。”然後像一隻花蝴蝶一樣朝安全通道奔去。服務員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離去的身影。然後去忙别的了。
這時,包間裡的譚金輝見譚金華去洗手間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回來,開始起了疑心。包間裡不是有洗手間嗎?為什麼還要去外面的洗手間?譚金輝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走出包間,正好看到譚金華踩着高跟鞋朝着安全通道奔去。譚金輝心裡暗叫不好,沒有過多的考慮,也快步跟了過去。正好就目睹了譚金華生撲唐文軒,唐文軒巧妙地避開了譚金華的生撲,然後譚金華重重地摔在地上的全過程。
譚金輝扶着譚金華走進電梯說:“華華,放下吧,今天下午我送你回老家去吧?”
“為什麼?我不想回去。”譚金華走進電梯,伸手推開譚金輝的手,賭氣的說:“我自己走,不要你扶。”
譚金輝收回手垂在身側,看着倔強的妹妹,也有些生氣:“華華,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但凡唐四少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喜歡你,他也不會讓你今天摔得這麼慘,這麼狼狽;但凡他對你有那麼一點兒的恻隐之心,也不會看着你摔成這樣,他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你;但凡他有那麼一點兒的喜歡你,也不會看着你摔成這樣,還那麼決絕地轉身離開?華華,你醒醒吧,不要再做你那不着邊際的豪門太太夢了。”
“哥,你不明白,我喜歡唐文軒,我愛唐文軒。我不是因為錢才喜歡唐文軒的,我第一次在張雲青家門口見到唐文軒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了他。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誰,他是幹什麼的,他有沒有錢,他家住哪裡,他是哪裡人,這些我統統都不知道,但是,我還是一眼就愛上了他。我對他一見鐘情了,就像你對張雲青一樣。”
“你……,唉……”譚金輝氣得不行。
譚金華繼續嘀咕道:“你還說我呢,那你呢?你愛張雲青什麼呢?張雲青沒文化,沒工作,而且從小就流落在外,你連她的過去什麼都不了解,你還那麼愛她,你又愛她什麼呢?你一次次的提親,一次次的被拒絕,可是你依然很愛她,直到現在,不是嗎?你不是也是對張雲青一見鐘情嗎?還無法自拔了?為什麼我對唐文軒就不能?”譚金華看着電梯壁振振有詞的反駁着。
“叮”,電梯門打開,譚金輝扶着譚金華走出電梯,朝停車的方向走去。
“唉,”譚金輝歎了口氣說:“華華,張雲青不是你看到的那麼一無是處,她的過去,她的現在,我都查不到,她就像謎一樣。我能感覺到,她絕對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華華,你知道羅家是怎麼家破人亡的嗎?”
“不知道。”
“還有,新達公司以前是張家的,現在新達公司又是怎麼回到張家的嗎?這些你知道多少?你什麼都不知道?”
譚金輝連問了幾個問題,譚金華賭氣說:“我有什麼不知道,不就是張雲青傍上了唐文軒,是唐文軒幫她買回來,送給她的嗎?”
譚金輝苦笑了一下,根據他的調查,其實羅家的事就是張雲青親自辦的。當時唐文軒根本就不在雒城,而是在國外。羅家落得今天這個下場,雖然是他們自作自受,常年作惡多端,罪有應得的結果。但是能把羅家查得徹徹底底的,一夜之間破産,幾天之内,涉案人員全部到案。這一切,張雲青就是推手。
他曾多次請私家偵探調查過張雲青和唐文軒,他們有個共同點,就是,張雲青曾經缺失過十五年,唐文軒缺失過十二年,他們的這十幾年都很神秘,什麼也查不到。能查到的,都是他們說的那樣。如果真像他們說的那麼簡單,那麼,給村裡捐助修路的資源是從哪裡來的?羅家犯了那麼多事,警察都沒能辦到的事,她是怎麼辦到的?這些,就像是一個一個的謎團,他怎麼也解不開。唐文軒就更神秘了,他有多少能耐,就更無從查知了。算了,張雲青的優秀,還是他自己知道就行了,華華那麼單純,還是不讓她知道的好。
譚金輝搖了搖頭說:“算了,不和你讨論這個了。今天爸媽叫我們回去。你回去後好好在家裡休息兩天,好好在家裡反省反省自己,懂得懸崖勒馬,才會有好的未來,再這樣下去,你就是在作死。如果再有下次,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就知道吓唬我。”
譚金輝啟動汽車載着譚金華離開了會所。
彼端,唐文軒回到包間,包間裡的幾位還在讨論唐文軒。
唐文軒走到包間門口就聽到那個戴眼鏡的男子說:“唐四少是人中龍鳳,哪裡是我們可以比拟的。”
“四少”,“四少”,“四少”,“四少回來啦?”四人站起身來,陸續跟唐文軒打招呼。
唐文軒邁步走進包間,回到主位上坐下,然後平靜開口說:“今天你們提出的要求我會酌情考慮的,剩下的細節,你們跟曹磊洽談。我今天還有事,就到這兒。”說完,站起身就往包間外走。
包間裡,大家看着唐文軒離去的背影,面面相觑,個個懵懵的不知所以。
到底是年輕人反應快一些。稍年輕的男子伸手撓了撓頭,懵懵地說:“唐四少就這麼走啦?他……,這是同意跟我們合作啦?”
戴眼鏡的男子收回視線,看着稍年輕男子狐疑的說:“嗯,我覺得是這樣的。他走的時候,不是說了,剩下的,讓我們和曹助理洽談嗎?”
“今天的唐四少是不是有點兒太好說話了?”秃頂男子有點懷疑人生。
大腹便便的男子喜滋滋地說:“看得出,唐四少今天心情好。看來我們得回去好好準備準備了,别再剩下來的時間裡出錯了。”
稍年輕的男人說:“對,畢竟還沒有正式簽合同。今天唐四少好說話,但不代表他下次還這麼好說話。”然後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輕輕用杯底敲了敲桌沿,說:“來,預祝我們能和環宇集團合作成功幹杯。”
雍城醫院婦産科一病房裡,張翠翠雙眼放空,望着天花闆,面無血色,眼淚汪汪地躺在病床上。眼睑微微一動,眼淚順着眼角便流了出來,藍色的枕套浸出一團暗色。
因為剛做了刮宮手術,左手還打着點滴。涼涼的液體順着輸液管緩緩流進血管裡,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涼涼的液體涼涼的心,涼涼的身體涼涼的人。
張翠翠瞟了一眼旁邊的呂永瓊,眼角又滾落出兩顆淚珠來,滴落在枕套上消失不見,枕套上明顯的有了兩團濕痕。
呂永瓊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幹癟癟地安慰道:“别哭啦,哭多了對眼睛不好,以後會落下病根兒的。”
病床上的張翠翠除了流淚,一句話都不說。
呂永瓊見張翠翠不說話,接着又說:“我給雲青打過電話了,可能在路上,再等會兒就到了。”
“你吃點東西好不好?孩子沒了就沒了,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女人要學會自己愛護自己,落下病根,以後還是自己遭罪。”
呂永瓊端起她在家裡炖的雞湯,說:“喝點雞湯吧。你現在需要補補身體,多少吃點,别怄氣了,氣多了,對你身體不好。”說着說着,鼻子發酸,聲音發哽,眼淚順着眼角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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