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不是很明白,寶綻猜是事業上出了事,他才會喝這麼多酒,把自己折騰成這個不堪的樣子。
“誰也不能信……”匡正蹭着他的額頭,“這個社會,除了親媽親爸,誰也不能信!”
寶綻立刻抱緊他,溫柔地拍他的背。
“寶綻……”匡正像是叫他的名字,其實不然,“還有唱戲的寶綻,他不會騙我,他對我好……”
寶綻倏地睜大眼睛。
“都他媽是混蛋……”匡正從他額頭上滑下去,滑到他劇烈跳動的胸口,“我也是個混蛋,全是混蛋……”
從一個醉鬼嘴裡聽到這樣的自己,寶綻說不清心裡頭的感受,睫毛顫了顫,眼底熱得像有一滴淚要湧出來,他趕緊瞠圓眼睛,挽起匡正的胳膊:“哥,起來,咱不在這兒待着,咱回屋!”
匡正醉得爛泥似的,不受他擺弄,兩個人你擁着我我蹭着你,跳舞似的往客房挪。屋子寶綻每天都打掃,很幹淨,被褥是現成的,他們雙雙倒在上頭,漆黑的房間,柔軟的床墊彈了彈。
寶綻喘了一陣,爬起來給他脫衣服,襯衫、西褲、臭襪子,疊好了放在腳凳上,然後去洗手間擰了條熱毛巾,坐在床邊,一點點擦他身上的汗。
匡正舒服得直哼,好幾次抓着寶綻的手,臭不要臉地說醉話:“别吊我胃口……你過來……快點!”
寶綻知道他說的不是什麼好事,正好擦到大腿根,夾着那裡的肉使勁擰了一把,匡正啊地叫了一聲,不鬧騰了。
人和屋子都收拾停當,寶綻上樓把自己的被子抱下來,鋪在匡正旁邊,他怕他晚上再吐,嘔吐物萬一堵着呼吸道,身邊沒個人不行。
躺下的時候已經三點多了,寶綻沖着匡正睡,聽着那個粗重的呼吸,緩緩閉上眼。
這一夜很短,一張床上兩個并排的被窩,被子裡的夢卻很長。匡正夢到了自己的學生時代,最好的大學,最讓人豔羨的專業,最漂亮的女朋友,他是所有人眼中的驕子。
收到萬融offer那天,他用攢下來的零花錢買了一隻萬寶龍計時碼表,戴着這隻表,他第一次走進白寅午的辦公室,那時的老白意氣風發,拍着他的肩膀說:“小子,跟着我幹,我給你全世界!”
匡正蓦然醒轉,像是識破了虛假的夢境,在十年後的今天,那家夥許諾過的世界已然支離破碎。
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天花闆,宿醉帶來輕微的惡心和肌肉酸痛,他慢慢伸了個懶腰,一轉頭,對上的是寶綻柔和的臉。
他一動,寶綻也醒了,卷着被子咕哝:“哥……”
昨天的記憶紛至沓來,白寅午在辦公桌後烤雪茄的眼睛,方副總錯身而過時的一聲輕哼,代善鬣狗般陰險狡詐的笑容,還有南山區那個劇團,一張被遺落的舊照片,翡翠太陽的狂歡,和狂歡過後迎他回家的寶綻。
這一瞬,匡正心裡生出一股強烈的幸福感,他慶幸在這個失意的早晨,寶綻能陪在他身邊,因為這個人的存在,他不用在衛生間的地闆上醒來,不用穿着被嘔吐物弄髒的襯衫,偌大的獨棟别墅,他不用一個人吞咽職場上難言的酸楚。
獨來獨往的生活,他已經過夠了。
“哥,”寶綻眯着眼睛不起來,“腦袋疼嗎?”
“還行,”匡正也沒起,和他臉對着臉裹在被窩裡,“我把你折騰夠嗆吧?”
“嗯,”寶綻點頭,“你可太煩人了。”
匡正聽他這樣說,卻笑了,笑得很開心,掀開被子往身上瞧:“喲,你小子給我扒的夠幹淨的。”
寶綻半邊臉壓在枕頭上,像是嘟着嘴:“你以為我願意啊,臭襪子可臭了。”
聽他說臭,匡正馬上把臉縮到被子裡,怕嘴裡殘留的酒氣熏着他。
“幹嘛?”寶綻看他露着兩個滴流轉的眼睛,像個惡作劇的孩子。
“我怕嘴有味兒。”
“沒味兒,”寶綻也把腦袋縮進去,“我給你擦嘴漱口了。”
“沒有嗎,”匡正探出頭,輕呵了一口氣,“不臭?”
寶綻湊過去聞了聞:“不臭,”然後朝他也哈一口,“我有味兒嗎?”
“沒有,”匡正惬意地蹭着枕頭,“你比自來水都幹淨。”
氣氛特别好,寶綻想,也許可以趁機問問他的心事:“哥,你工作上……是不是碰着什麼難事了?”
他以為匡正會回避,會搪塞,結果并沒有:“我升職了,”他坦率地說,“不過是以調動部門為代價的。”
寶綻朝他又挨了挨:“調去什麼部門了?”
匡正凝重地說:“私人銀行。”
寶綻不懂:“什麼是私人銀行?”
“就是專門為有錢人服務的銀行,”匡正一臉嫌棄,“幫富豪和富豪家庭管理資産,還要處理離婚、移民、生老病死之類的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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