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紅腫的眼睛看着姬卿尺,站在小船上遙望,像一枝帶雨的花。
姬卿尺站在原地躊躇良久,終于身不由己地跟着她走了進去。
屋裡很亮,她黑白花的貓倦散地趴着,将一雙白爪壓在胸口,對生死、情愛,似乎都毫無興趣,或許是因公主命令,屋裡空無一人。
“退下吧。”她聲音帶着些幽玄的沙啞,情狀倒還鎮定,臉上帶着淚痕,手頭卻壓着大卷大卷未及處理的各地文書,此時她正用顫抖不止的手一張張批閱。
姬卿尺的心一下子就被她帶着水澤的柔軟臉頰給擊碎了。
“公主何必自苦如此……”他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裡也幾乎微不可聞。
聽見他的聲音,嗣音便失了平常的端莊娴雅,她猛地背過身去,用手掩着臉,肩膀上流暢的線條無聲地顫抖着崩裂。
姬卿尺走上去,抱住她的時候聽見她的手指縫裡傳來一聲隐忍的抽泣,
“也許我不值得公子如此。”
姬卿尺如春日一般溫暖地笑,
“怎麼會。”
嗣音将臉埋在她懷裡,一手緊緊扯着他的袖子,像扯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她沒答話,隻是柔順地将淚水沾濕的臉頰貼在姬卿尺肩頭,過了很長時間,久到他的衣服上漸漸滲透進少女濕潤的悲傷。
“我會一直都在這。”他低聲在她耳邊說,“沒什麼可怕的。”
第127章
白錦高高地站在榆林城頭,風卷長雲,吹動她一身紅衣,甚為耀眼。
單含雪急匆匆地從哨樓登上來,見到她便單膝跪下,
“王上,大津派兵出城了。”
白錦臉上露出笑意,“果然,不出老師所料。”她将身上鬥篷甩下來揚手丢給身邊的小侍從,露出底下的銀甲,侍從連忙雙手遞上一件皮外袍,她接過穿了,下了城牆急匆匆翻身上馬,單含雪緊緊跟在後面。
行不多時,就看砍倒的令旗插滿一地,地上屍首卻不多。
“主上,出來看什麼?”單含雪問道。
白錦錦胸有成竹地握着探子傳回的手畫地圖,給她指了個方向,那些着黑色皮裘隐藏在松林裡的北方人,沿着山線押糧車緩緩前行,幾乎看不清楚。
單含雪看見令旗,便張大了嘴巴,“先生真是了不得,怎麼就知道他們一定會這時候來劫我們的糧草。”她有些好奇地轉頭看向身邊的主君,等着她給自己一個答案。
白錦看着她的模樣微微笑了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她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天邊太陽,此刻是早晨,正逢陽光最為刺眼的時候,幸而白錦以下,騎兵多穿着皮袍,盔甲在陽光下并不反光,反而與山丘上起伏的松濤融為一體,起到了絕妙的保護作用。
“可是,究竟為什麼呢?”單含雪不死心地追問道。
“打赢了就告訴你。”白錦伸手在她頭上不輕不重拍了一記——在經過這麼多事之後,女孩竟仍然如剛剛離開北方時一樣的單純可愛,令她覺出幾分欣慰。
她不是沈噙霜姊妹、趙青那樣有實力的附佘王族,跟她白錦沒半分關系,卻願意為一個誓言追她至此。
單含雪雙眸明亮地閃了閃,乖巧地點頭。
燕方隊伍已行至半途,正翻過一道小丘,牛車在爬坡時顯得分外笨拙。白錦再不耽擱,立即吹起戰号,令全部騎兵展開沖鋒。
側翼驟然受到猛攻,滾雷般的馬蹄聲動地而來,白錦和單含雪領頭,兩個人身後時不計其數的鐵騎,勢不可擋地卷向正忙着運送軍糧的北方軍隊。
人腿又如何能快得過馬蹄?!
更何況,這可不是北方和秦楚用來馱貨的笨拙馬匹——這是以腳力快,性情剛烈無畏,勢如飙風烈火的正宗附佘軍馬,無數火紅長毛的鐵騎卷向步軍,兩隻腳站在地上,零零散散的衆人在此刻顯得無比渺小。
步兵還未來得及結陣自保,便已從左翼遭受了第一波重創:衆多鐵騎合力沖陣,馬上的騎手們甚至都不需要拔刀,僅憑馬力就将敵方的陣型沖得七零八落,許多人甚至都沒來得及将手中的武器舉高,就已經被撞翻在地。
還沒有從第一波攻擊中醒過神來,第二波緊接着就到了:數百柄铮亮的長馬刀在太陽下反着滲人的寒光,寒光到處,馬刀上下翻飛,逃命成了人體的本能反應,剛剛結成的陣型,轉眼間便被打亂!
之前抛棄了運糧車,逃入松林的步兵部隊也在此時殺了回來,一時間就連北地的将旗都被困在包圍正中不得脫身。
縱馬揚刀,在部下的簇擁之下來回沖殺的時候,白錦忍不住轉頭向陣中望了一眼。
李重榮?
不,不是他。白錦确定清楚無誤的同時,心下就忽然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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