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多謝你,&rdo;窦昭笑道,&ldo;我已經準備好給六伯父的賀禮了。&rdo;是她從前從父親那裡搜刮來的一塊青田石。上面雕着個騎馬的猴子,寓意馬上封侯,正好送給六伯父雕枚印章。邬善笑道:&ldo;我妹妹也來了,正在和我堂姐說話,你碰到她了嗎?&rdo;這不是廢話嗎?如果她也在二堂嫂那裡,二堂嫂怎麼會放她走?窦昭還是笑着回答:&ldo;阿七也來了,我還沒有碰見她呢!&rdo;邬善又道:&ldo;十二說端午節你們家要請人來唱戲,是真的嗎?&rdo;窦德昌排行十二,大家都喜歡叫他十二。窦昭笑道:&ldo;既然是十二哥說的,想必确有其事了。&rdo;邬善道:&ldo;可惜我那個時候已經回新東了。&rdo;&ldo;總有機會看到的。&rdo;&ldo;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rdo;邬善很向往地道,&ldo;聽說這次請了周清芬來唱戲……&rdo;話就像那藕,明明已經切斷了,他又能連上去變成藕斷絲連的局面。窦昭耐着性子聽他把一句話說完,歉意地朝他笑了笑,道:&ldo;邬四哥有事忙去吧!我馬上要去趟太夫人那裡。&rdo;邬善頓時臉色通紅,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起來:&ldo;四妹妹快回屋去吧,我們也要出門了。&rdo;窦昭進了屋。身後傳來窦政昌不解地聲音:&ldo;你怎麼每次遇到四妹妹都那麼多的話?&rdo;邬善嚷道:&ldo;不是你說我的話太少了嗎?&rdo;&ldo;我是說你每次遇到儀姐兒她們總是&lso;哼哼哈哈&rso;的……&rdo;&ldo;我是長輩,總得有點長輩的樣子吧?&rdo;&ldo;行,這次我們就讓你擺足長輩款,&rdo;說話的是窦啟俊,&ldo;這次我們買東西你付賬……&rdo;&ldo;你們這是敲詐……&rdo;邬善和他們嘻笑着,聲音漸漸遠去。窦昭笑着搖頭。少年人,總是充滿了朝氣,生機勃勃,讓人看了精神都跟着振奮起來。到了端午節那天,二太夫人果然請了周清芬來唱大戲。戲台搭在窦家北樓的祠堂前,方圓十裡的村民都攜家帶口地前來聽戲。窦昭跟着六伯母陪二太夫人在祠堂旁的廂房裡喝茶。王映雪進來給二太夫人問過安,她朝着窦昭招手:&ldo;壽姑,上次我讓瓊芬送去的菊花蘇好吃嗎?是宮中賞賜給我父親的,明姐兒特意讓人送了一匣子回來,說是要讓姐姐嘗嘗。&rdo;&ldo;原來是宮中賞賜的,難怪我瞧着那樣子和市面上的大不相同。&rdo;窦昭微笑道,&ldo;我就孝敬了太夫人。&rdo;說着,朝二太夫人望去。二太夫人笑眯眯地拉了窦昭的手:&ldo;還是我們壽姑有心。&rdo;王映雪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這幾年窦昭把王映雪交給二太夫人收拾‐‐她才懶得和王映雪計較。有小丫鬟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語無倫次地道:&ldo;太夫人,太太,不好了,三老太爺他老人家不好了……&rdo;祖父祖父正陪着新來的真定縣父母官魯大人看戲,小厮們端了福橘餅、豐城脯等點心上來,祖父原準備吃塊福橘餅,因眼睛一直盯着台上,竟然抓了顆鹹花生就丢在了嘴裡,等發現吃錯東西的時候,鹹花生已經卡在了嗓子眼裡咳個不停,旁邊的人忙端了茶讓祖父潤喉子,誰知道越喝咳得越厲害,最後一口氣堵在了那裡閉過氣去。窦昭坐在窦铎的c黃頭,望着昏迷不醒的祖父,心中說不出是傷感還是怅然。上一世,祖父入殓之後她才回到西窦,那個時候已經是八月份了,她又是懵懂的年紀,初入西府,慌張、惶恐、不安,哪裡還知道問祖父的死因。難道這一世祖父也是昏迷三個月之後就會去世?父親很快從京都趕了回來,同行的,還有窦明。她和在東窦的時候有了很大的區别。人顯得活潑了不少,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她一下車就高聲地喊着&ldo;高升&rdo;:&ldo;我給儀姐兒、淑姐兒他們帶了很多東西回來,你小心點,把東西都送到我屋裡去。&rdo;她的屋裡?她的屋裡在哪裡?是二太夫人那邊的暖閣?還是王映雪給她安排的東廂房?暖閣,在東府。東廂房,她一天也沒有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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