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了幾聲輕叩聲,先前一直不敢打擾的郎衛們到這時才敢敲門。
康绛雪聞聲一怔,條件反射地看向盛靈玉,生怕盛靈玉這便要被催促着離去。盛靈玉迎着小皇帝緊張的目光勾勾唇角,輕輕搖頭。
郎衛這時進門,沒擡頭看床榻上的兩人,低着頭道:“天色黑了,周遭安靜得很,屬下等人四處查看過,沒人跟過來,也沒有人靠近。”
停頓一二,沒聽見盛靈玉有什麼吩咐,便又問:“陛下已有幾個時辰沒用過東西,可要上些膳食?”
康绛雪确實胃裡空空好半天,被這麼一提,當真有些餓了。
盛靈玉替他吩咐:“送些上來。”
郎衛依言離去,康绛雪在盛靈玉的攙扶下坐起來,慢騰騰地穿衣物。
小皇帝懷胎六月,顯懷程度比同月份的婦人還要誇張些,行動難免遲緩。盛靈玉耐心十足,主動跪下來給小皇帝穿鞋襪。
看到小皇帝腳趾上磨出的傷口,盛靈玉伸出手去,停頓之後,摸了摸。
康绛雪視線被肚子遮擋,看不到盛靈玉的表情,隻覺得盛靈玉叫他不要低頭,自己低起頭來卻是飛快。他提醒道:“玉郎,我的頭發好像還得梳一下。”
盛靈玉這才移開視線:“微臣給您梳。”
披了件外衫,盛靈玉扶着小皇帝的手臂走到梳妝台前坐下。康绛雪的發絲被盛靈玉散開攬在手裡,溫柔地梳通。
康绛雪連日趕路都扮作女子,現如今還沒到能暴露身份的時候,便出聲道:“還是梳成原本的樣子,绾個差不多的髻。”
盛靈玉手上有舊傷,但并不為難,左右輕巧動作兩下便給小皇帝束好了頭發。結束後對着鏡子一看,發髻把小皇帝豔麗的面孔襯得頗有幾分溫婉。
這便是盛靈玉,頭發也能梳得這麼好。
“你以前可是給旁人梳過,有過經驗?”
盛靈玉道:“不曾,微臣隻有陛下。”
小皇帝笑了下,沒去辯駁他不是那個意思,也不為自己梳了個婦人髻而覺得有什麼羞恥的,他和盛靈玉都知道這是掩人耳目之舉。
不過照着鏡子多瞧了瞧,這發髻少見地有些令他思維發散——
說來他孤身一人時從未想過,現在和盛靈玉待在一起梳這個頭發,莫名覺得有種即視感——就仿佛他和盛靈玉乃是一對尋常夫婦,他是盛靈玉的妻子,腹中還懷着盛靈玉的孩子。
夫婦啊……康绛雪心中歎息,強行不去想:“也不知平平和海棠情況如何。”
盛靈玉道:“陛下不用憂心,他們兩人都在宮中,各有職責,還有郎衛陪着,不會有什麼變動。”
小皇帝點頭聊作贊同。飯菜這會兒上了桌,盛靈玉給小皇帝把一切準備妥當,不錯眼地看着康绛雪舉筷開動。
他自己似乎沒有要吃的意思,既不催促,也不說閑話,隻是看着他,目光沉靜幽深。
康绛雪喜歡這樣的時光,被看着并不覺得不自在。可剛吃了兩三口時,在外守門的郎衛身影開始左右搖晃,再吃幾口,離門口最近的郎衛敲了敲門,似乎有話要說。
康绛雪去看盛靈玉的神色,盛靈玉卻對這些變故并無理睬之意,看小皇帝停下進食,尚有心問道:“不合陛下的口味?”
康绛雪搖頭,再去看門外的影子。外面的郎衛雖然沒有接着說話,但無疑變得有些躁動,移動的速度變快了。
康绛雪心有所感:“你是不是有事在身,急着要離開?”
盛靈玉應道:“嗯。”
小皇帝從郎衛的反應上猜出了一二,卻沒想到盛靈玉回答得如此幹脆,他一時驚訝:“那你怎麼不早說,還在這裡慢騰騰地陪我吃飯?”
盛靈玉沒有說什麼顧及小皇帝離不開人,隻淡淡道:“是我自己舍不得。”
康绛雪啞然,目光陡然軟下來:“……”
盛靈玉對他搖頭,聲音溫和:“陛下不要這麼看着我。”
小皇帝說不出話,盛靈玉已經自己轉了音調,話鋒一轉道:“陛下能奔微臣而來,微臣已是心滿意足,但此處沒有自己人,到底不能久留。”
“明日一早,叫郎衛護送陛下返程,先去——”盛靈玉話未說完,康绛雪便忍不住打斷:“你要送我走?”
盛靈玉道:“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
康绛雪斬釘截鐵:“你胡說什麼?沒有你在身邊,我到哪裡都不安全,我費了那麼多力氣才來,你想讓我一個人先走?”
盛靈玉為小皇帝話中沉甸甸的信任和托付輕怔,可他主意已定:“微臣知曉陛下的身體不應颠簸,所以陛下不必像來時那麼急,這一次從官道走,路上放慢些,随時休息,微臣會派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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