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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頁(第1頁)

那群世家家主回去以後發現被她耍了一道,先前該死的兩人不但沒死,還好好的回來了,她們登時起了别的心思,又開始到處找人給朝廷官府遞折子,要求退回那份請願書。接着便是拒絕清丈田畝,縱家仆搗亂,各種歪門邪道的手段數不勝數,告到戶部侍中林頌那裡,她隻說全看尚書大人如何如何,一點責任都不肯擔。

世家失了先機,想再扳回一局便有些難。清平想也知道那些人必定在背後痛罵自己,她也不去府衙,隻在行館中呆着,任由那些家主嚷嚷着要見她,就是不肯理會。

這行館後園中種了許多紫藤,依附着長廊生長,也不知生了多少個年頭,如今盤根錯節,将這長廊遮地嚴嚴實實,紫花雖小,但成串落下,連成了一條紫色的花瀑。清平坐在垂花門邊向那處看去,這門邊也有一枝攀了上來,綠葉如翠,紫花如紗,在風裡輕輕搖曳,不遠處檐角上挂着的鐵馬搖動,傳來清脆的響聲,仿佛是這花所發出的。

日頭西斜,她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去,見是李宴來了,還以為是送文書的,便道:“放房裡就是,若是不急,我晚上再看。”

李宴站在日光裡,袍服上的刺繡閃閃發亮,這光太過刺眼,清平看不清她的臉,便坐起來問道:“怎麼,是哪位大人有事,要你帶口信?”

李宴道:“大人,你要将我調到徐大人那裡?”

清平先是一愣,才想起這件事,她淡淡道:“不錯,我這裡橫豎沒什麼事,送文書别人也可做,你不必在此浪費時間。”

李宴似乎想說什麼,清平感覺有些微妙,但還是說了:“嘩變之後,朝廷聽聞消息,信陽王以修理王府為名侵占百姓私産,且強征長吳郡境内的鐵匠入府,在江湖中廣招死士、養私兵,這才派兵部侍中徐呈晔去查明此事真僞,并命信陽王盡快進京。”

“辰州亂便亂在此處,世家藩王勾結已久,動一處,另一處就要鬧起來。”清平展開折扇搖了搖道:“徐大人人手不夠,我便向她提起了你,說你出身紫金台,她隻聽這一條就答應了。好好把握機會,京中官員無數,想出頭可是難的很。”

李宴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當即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是……大人厭煩我了。”

清平瞧了她一眼,也不願去分辨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隻是接着說自己的:“京中傳言,太宗皇帝崩殂前曾留下一道聖谕,直言若諸王有不臣之心,後帝自可誅殺之,這道聖谕正是藏在紫金台的暗室之中,而你恰好是從紫金台升上來的,現在還兼着官職,陛下派你前來,正是坐實了這件事,如是請出這道聖谕,料想諸王也不敢擅動。但擒賊先擒王,你隻要盯着一人就夠了,若有異動,可行便宜之權,格殺勿論。藩王鎮住了,世家宵小自然不成氣候,就算告到朝裡,有内閣壓着,是起不了什麼風浪的。”

“她們要是鬧起來還更好,激起民憤了,辰州府怎能坐視不管?”清平直起身子,緩緩地舒了口氣,将手中折扇收了道:“六州的世家就如同這花,看似看的如火如荼,實則凋零者衆多,單剩下一些大族,靠往朝裡安插人手,培植勢力,左右國事……這恰恰是陛下所不喜的,不然你看看現在的朝廷裡,自沈明山去後,所謂的清流大臣,還有多少是出身世家的。”

李宴眼中一顫,她也是出身世家的,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但陛下也不能将世家全部拔了,要真是這樣,天下如何不亂?”

清平看着她道:“為何要廢世家,隻消推出新的世家來替代舊的便是。前提是要依附陛下,贊同推行新法。世家自然會一直都在,隻是重不重要,另當别論了。”

這些都是李宴所不曾聽過的,她雖能猜着幾分,但這些事擺在她面前時,仍然覺得不寒而栗;思及皇帝的種種手段,不禁慶幸家族早已經向皇帝投誠,夕陽西下,她的身影頓時添了幾分蕭索,作揖道:“多謝大人指點。”

清平認真地道:“先在辰州曆練,最好推行新法時你也多多參與,以後吏部考績必定不會再如現在這般了。等你再回京時,就能坐上侍中之位,資曆夠了便圖謀入閣。若是不願入閣,那就做尚書,如今六部尚書都能參加朝會,也沒什麼不同。”

話說到這裡,似乎已經再沒有别的可說了。李宴仔細想了想,覺得有些奇怪,她仿佛是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全然沒有摻和的意思,便猶疑不定地道:“那大人以後……”

晚風拂過,坐在紫藤花影裡的人身形一動,微微擡起頭看,看向餘晖下的遠山。她眼中映着燦爛的夕陽,像是初燃又即将熄滅的燭火,在夜晚到來前終歸于暗。她轉過頭來,面容平靜無波:“你不必擔憂,我自有去處。”

李宴心中有無數的疑問,但在此時卻一句也說不出口,她頗為郁悶地告辭了,走前站在花瀑前向上看去,稍有風來,花瓣如雨簌簌落下,她知道這景象維持不過幾日,一時百感交集,難得起了惜花的念頭,離開時順手摘了一串紫藤花藏在袖中。

那時候李宴并不知道,這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面。

第225章腿毛

商議了近半月後,朝廷的行文下至辰州府時,清平已悄然離開辰州。行文中命辰州三郡重新丈量田畝,且登記造冊;由各郡官府出面,将轄區内的土地再次按照額數劃分,清查世家田産;最後因世家所欠下的賦稅太多,朝廷考慮到她們的難處,免去了大部分重稅,暫她們将近十年拖欠的賦稅補齊,在今年年底之前補全。

緊接着在這道恩威并施的行文之後還有一道聖旨,由于近日以來民間謠傳藩王謀反,并暗指之前嘩變之事因自出此,朝廷派兵部侍中及辰州巡撫,巡南總督、左右佥都禦史赴辰州查明,這道聖旨一出,頓時将朝野上下的視線從清丈田畝轉移到藩王那裡,皇帝不過登基一年,藩王們屢屢挑釁,同時京中也傳出信陽王在先帝靈前冒犯皇帝一事,短短數日,便将信陽王推到了風口浪尖。

萬萬沒想到的是,信陽王竟身穿祭服,率幾位藩王跪在先帝行宮前嚎啕大哭,因先帝是從小宗入大宗,舊地藩王皆為皇親,負責行宮事宜的宣禮官及一衆官員被無故驅趕,藩王們将行宮打扮成靈堂的模樣,召家仆入内日日哭靈。宣禮官将所見上報朝廷,多日也無消息,藩王們正暗自得意,皇帝必然畏懼背上宗親離心的名聲,隻能忍着被打臉,在天下人面前失了顔面。

但不過三日,便有大隊軍馬把行宮團團圍住。

據說信陽王當時面色自若,與身旁人道:“正是要天下人都看看,那皇位上坐着的是什麼東西!”

左右驚聞這等大逆不道之言,恨不得将耳朵都割了,信陽王被綁着手從行宮走出,頗為不屑地道:“天降災禍,都是因為有無道之主在位,我等在此設靈堂祭拜先帝,将所見所聞告知,好讓先帝知道,她有這麼一個不孝忤逆親長的女兒!且看着罷,先帝在天之靈必有所感!”

她這話剛剛說完,從天邊傳來數聲炸響,仿佛冥冥之中真有人回答,大風驟起,吹的門前白幡嘩嘩作響,霎時滿天白紙飄落,宮中缟素,好似下了場大雪。

在場的人無不色變,縱使有不信鬼神者,但衆目睽睽之下見了這等離奇之事,也難免心中慌亂。幸得兵部侍中大喝一聲,命人将信陽王押了下去,宣禮官也及時帶人入行宮撤去靈堂布置,但到底是河道易疏,衆口難堵,這事第二日便傳遍了辰州,連在船上的清平都知道了這件神乎其神的事情。

她聽完這事,首先想到的是,看來這群藩王是真的與神院有勾結,神院又暗中與金帳有所往來,難保藩王與金帳沒有合作過。之前原随就有過這種假設,單憑世家之力,金帳想在辰州動作似乎有些難度,但若是加上藩王,那有很多事情就變的容易了起來。畢竟她們在辰州經營多年,又是皇親,即便是辰州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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