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點點頭,外頭有些冷,她從房中帶上的熱氣也被寒意所覆蓋。劉甄突然張着嘴巴說不出話來,臉色難看之極,奇怪的看着她,又看看自己身後,奇怪道:“怎麼了。”
劉甄怔住了,心中登時咯噔一下,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浮上腦海,她牽強的笑笑:“沒什麼。”
清平剛要離開,背後劉甄卻道:“清平,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清平迎着她晦澀難言的目光,以為她是在說昨夜的事情,感覺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隻道:“我知道。”
劉甄聞言深吸一口氣,喃喃道:“好,你明白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是,我可能要虐了。
看甜甜的朋友們,先說一句抱歉,對不住了。
第79章故意
劉甄的異樣清平并沒有放在心上,她轉身離開,行走間衣袖被風吹起,沾染了些許落雪。
那令人恍惚的香氣落在空氣中,從她擺動的衣袖中飄出,随及被風吹散。劉甄在門外站了一會,掀開門簾走到室内,房間裡因為有地龍的緣故十分溫暖,劉甄穿着厚重的冬衣,被熱氣一蒸,鼻尖出了些汗。楚晙正在詢問搖光昨夜的事情,見劉甄進來問道:“清平走了?”
她态度非常自然,看不出什麼不同。劉甄卻手有些發抖,強自鎮定道:“是,剛走沒多久,殿下若是要尋她,現在去追也來得及。”
楚晙将藥碗放回桌子上,又取了白帕擦嘴,漫不經心道:“不必了,走就走了吧。”
劉甄恭敬的去取碗,楚晙沒注意到她的動作不同于往日,變的有些滞慢,吩咐完搖光事情以後,她站起來,對劉甄道:“今日若是有人登門拜訪,一律不見。”
她動作間衣袍熏染的檀木香氣混雜在溫暖的空氣中,本來是主調清雅的味道,卻多了一縷難以覺察的幽香。劉甄在她身邊伺候多年,非常清楚楚晙常用的熏香是什麼,像這種極為貼身的東西需要慎之又慎,她向來不敢經他人之手,都是自己親自熏染衣袍。劉甄身為貼身伺候楚晙的人,對氣味的變化自是敏銳非常,而今天這股氣息,已經是她第二次聞到了。
那個讓她不敢相信的念頭,恐怕已經要變成真的了。劉甄手托着藥碗退出門,風從走廊呼嘯而過,屋外冰冷的氣息讓她頭腦清醒了幾分,她望着清平離開的方向,眼中的震驚已經褪去,化為一抹難以探尋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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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晙回府第四日,清平才知曉那夜進宮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年夜守歲,女帝召四位皇女入宮賜宴,家宴上還召了幾位新入宮的侍君做伴,并親信重臣數位,以示恩寵。隻是四位皇女都已成年,不便與後宮同席,女帝便移駕長甯宮,再開宴席。
然而在宴席之途,戶部尚書謝安才卻說起武昭年間的一起舊案,說的是京郊外皇莊祭田之中的管事與官員勾結,欺上瞞下的事情。本來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樁舊案,此時翻出來,也不過是借着這個由頭奉承女帝治下有方罷了。但大皇女楚明卻笑着說起楚晙開府一事,言說這信王初立,手底下自然有那麼幾個屬官起了别的心思,仗着自己身份資曆,卻在幾處莊子上暗動了手腳。女帝聞言質問楚晙,楚晙隻道碩鼠已經抓着了,不過顧念是承徽府調來的人,留了幾分薄面,私下裡處置了便是。
如此倒也無什麼風波,家宴又被一片歡聲笑語淹沒。然這時一宮裝男子忽然闖入,在禦前哭訴。這人乃是女帝新納的侍君,本來身懷鳳裔,但花燈節前卻出了意外,未曾将孩子保住。此時這位侍君跪在禦前,語聲怨憎,道是有人混淆皇家血脈,鸠占鵲巢,暗指女帝寵幸卑賤之人而遭到先祖警示,導緻鳳裔有失。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衆臣皆知這位侍君在說誰,必然是指近年來才被尋回的四皇女楚晙。禦座之上女帝臉色陰沉,随後示意宮人将侍君拖走,散了宴席,召來暗衛垂詢後,下令徹查此事。
而楚晙未曾說什麼,隻是離座解了玉冠,脫下王袍放在腳邊,披發離去。隻道倘若因己身緣故而至使母皇賢德之名有損,不如棄親王之位離去便是。
她身着雪白單衣,不顧宮人勸阻,獨自一人在雪夜裡徒步穿過重重殿宇,最後昏倒在宮門外,被等候在門外的王府馬車接走。
清平暗忖,以退為進,忍辱負重。信王此舉在女帝眼中即是識大體顧大局的表現,自然是深得女帝欣賞,又加上她以孤絕的姿态徒步在雪中橫穿大半個宮宇,明明心有委屈但卻不發作,隻是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不滿,傳出去都是贊譽信王性純至孝的,那身份一事又在承徽府主持下再度确認,這次實在是闆上釘釘。女帝以雷厲風行之勢處置了一批宮人,罷黜言官三人,褫奪原王府長史何舟房品級,貶子孫為庶民,流放邊疆。至此,朝堂上下,再無人膽敢對信王身份有所存疑。
正月初十,從宮中賞賜下了各種諸多财物,源源不斷的送進信王府中,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女帝在補償四皇女。信王風寒未愈,身形削瘦,臉上一絲血色也無,在下人的攙扶下跪地謝恩,着實賺了不少同情。
清平站一旁陪着接旨,冷眼旁觀楚晙該服軟就服軟,該堅持就堅持,突然感覺楚晙也不是那麼無所不能的了,她似乎和自己沒什麼區别,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依然要做出必要的犧牲,舍棄仿佛是一種本能,如同壁虎在危急關頭的斷尾之舉。她想象楚晙在深冬寒夜徒步穿過黑暗的殿宇,究竟是懷着怎樣的抱負,才能在雪地裡艱難跋涉?
她無從知曉,唯獨有一點非常明了,對自己狠的下心的人,對别人隻會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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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平奉命清點禦賜之物,移入庫房。劉甄指揮下人将東西擺進王府内庫中,這幾日府中事情多,兩人也沒怎麼好好說過話,都是打個照面便匆匆忙忙離去了。楚晙雖然卧病在床,但也不能不開府迎客,待風寒略好些以後,便安排人手接待訪客。王府長史職位空缺,便由清平暫領此職,率衆屬官接待來訪道賀的官員。
因年初宮中的一番賞賜,上門拜谒的人也多了許多。清平忙的團團轉,在人情往來上費盡了功夫和心思,若是不能下決斷的,便去請教楚晙。經過一段時間的忙碌,她于為官之道也有所體悟,然楚晙神閑氣定指導她如何行事,更是讓她受益匪淺。
下人搬着一盆珊瑚樹進了庫房,清平核對完今天的單子,交給劉甄畫押簽字。劉甄仔細看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氣道:“沒錯,都對上了。”
清平看她一臉緊張的樣子忍俊不禁道:“劉總管,若是對不上呢?”
劉甄無可奈何道:“禦賜之物,丢了可是要出大事的,那我隻能提着腦袋去殿下面前請罪了。”
說着去取了銅鎖鎖了庫房的門,清平在外面等她出來。今日日光和熙,照的周遭亮堂堂的,房檐上的雪在陽光中發出瑩瑩白光,略略有些刺眼,清平伸手在眼睛前遮了遮,眺望遠處被冰雪掩映的湖。
劉甄從庫房出來,就看見她手裡抱着一疊東西站在冬日暖陽中,雪折射出的白光将她的臉龐照出晶瑩剔透之感,琥珀色的眼眸令人想起杯盞中的美酒,隻消看上一眼,便覺得有些醉意了。但她始終有些郁郁之色,落在眉間,是種難以描繪的憂郁氣質,透出一種精緻婉轉的秀美,她眉睫微落,像瓷瓶上畫師精心勾勒而出的輪廓。劉甄知道清平生的好看,放在平日自是賞心悅目。但今天,這份殊容麗色,卻無一不讓她覺得心驚膽顫。
她踩着積雪緩緩走過去,清平收了視線,轉頭問她:“一起去用飯嗎?”
劉甄望着她,心中有些惋惜又有些不解,檐角上冰淩融化,被風吹落,滴滴答答像下了一陣小雨,她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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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有緩口氣的時間,兩人對面而坐,用完飯後,看着窗外明亮的雪地閑談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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