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徹當時臉上的手指印都還沒消,紀澄可是使了大力氣的。&ldo;我想娶她為妻。&rdo;沈徹的回答簡直文不對題。安和倒是沒有吃驚,她的兒子她還是了解一些的,被人扇了耳光還不還手的可是絕無僅有。&ldo;為何是她?&rdo;沈徹想了想道:&ldo;我心甘情願,你看,也就隻有她管得住我。&rdo;這理由實在莫名其妙,結果安和居然就接受,大概是等了這麼多年,早就把心裡對兒媳婦的要求一降再降了。隻是誰知道當日就聽見人報信說紀澄的母親去世了,這一守孝就是三年,安和心下不願。到最後沈徹和她做的交易就是,她不過問沈徹的親事,沈徹就再不管她飲酒的事兒。因為成親和飲酒說白了都是個人自己的選擇,沈徹既然要求安和不要幹涉自己的喜好,他自然也就不能再幹涉安和的。母子兩個的相處之道實在異于常人。以為沈徹不回答,紀澄也就沒有追問,隻是先才吃飯的氛圍已經叫紀澄猜到了沈徹和父母的相處之道。難怪他不受約束了,這是從小就沒被人管過吧?也就隻有老太太能說沈徹幾句。到了芮英堂,氣氛就完全不一樣了,老太太屋裡的人總是有說有笑的,不過沈徹隻是進去問了一下安就出門了,紀澄卻還得跟着老太太應酬家裡沒走的客人。沈芸見了紀澄就走了上來,拉了她的手說話,&ldo;呀,你們這小兩口是怎麼了?怎麼才搬進新房的床就又搬出去啦?&rdo;怎麼生自古看熱鬧的人總是比清淨自守的人少,沈芸這話雖然有長舌的嫌疑,可奈何所有人都被她的話給弄得豎起了耳朵,紀澄倒是不好不回答了。真實原因紀澄其實也不知道,不過沈徹給出來的借口她也可以順手一用。紀澄理了理鬓發道:&ldo;我也為這事納悶呢,隻是二郎說那床太悶了,他不習慣,睡不好乃是養身大忌,所以才緊着換了床。&rdo;&ldo;怎麼就悶了呀?我們也是看過你們新房那張床的,都是镂空雕花,整塊闆子的紫檀,你家不知費了多少工夫才雕好,多可惜呀。&rdo;沈芸歎道。紀澄正要開口,本想把自己再往賢妻二字上拔高一下,她這是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以夫為天嘛,結果老太太卻先開口了。&ldo;哎,阿徹就是這個毛病。打小兒就不愛在上了架子的床上睡覺,就連小時候把他抱到我屋裡的碧紗櫥裡睡,他就悶得直鬧,跑到園子裡的石桌上一趟,诶,就什麼毛病都好了。隻可惜一群小丫頭找了他半晌的,還挨了闆子。&rdo;老太太笑道。有老太太解圍,紀澄借的這不怎麼令人置信的借口也就算是過了。到晚上,沈徹到老太太屋裡問安,老太太這才拉了他一邊去說話,但是并不避着紀澄。&ldo;你說說,搬床是怎麼回事?今兒早晨我就想問你了,就你跑得快。這新媳婦才剛進門,你就欺負人啊?還不快跟你媳婦道歉。&rdo;老太太指責沈徹道。陪嫁的家具都是新媳婦的臉面,尤其是新床,更是重中之重,沈徹成親第二日就把新床給換了,在外人看來這無疑就是對新媳婦極不滿意的意思,且再聯想到紀澄的出身,多少人都在背後議論,說是沈徹瞧不上紀澄。其實紀澄自己倒是毫不覺得委屈,沈徹的種種顯然不是故意打她的臉,隻是因出莫名。這會兒老太太當着她的面指責沈徹,就已經是給足了紀澄面子,紀澄立即領情地站起身來,&ldo;老祖宗,二郎并沒有……&rdo;老太太揮手打斷紀澄的話,&ldo;你呀,性子可不能太好了,我還指望着你替我管住這猴兒哩。&rdo;猴兒兩個字用到沈徹身上,紀澄覺得莫名有些喜感,忍不住&ldo;噗嗤&rdo;笑了出來。&ldo;老祖宗,我都多大年紀了,你還這樣叫我,你看阿澄都笑話我了。&rdo;沈徹順嘴就開始撒嬌。老太太笑道:&ldo;你再這樣三不挂五的,我還叫你猴兒,由着你媳婦笑話你。&rdo;插科打诨之後,老太太也不再提換床的事兒。其實若真是替紀澄委屈,就該叫人把床搬回去,但到底是疼愛自己孫子,沈徹不喜歡的事情,老太太也就寵着。當着紀澄的面叫沈徹道歉,也就算是調和一下小夫妻兩人之間的矛盾。等沈徹他們出了門,曹嬷嬷伺候着老太太歇着,輕輕替她散了發,拿着寬齒梳子替她一下一下地刮着頭皮,&ldo;小姐,我看你這真是,阿徹沒成親吧你也操心,這成了親吧你也操心。二少奶奶的性子好,我看她今日的模樣,也不像是同阿徹在置氣,你又何必……&rdo;老太太知道的可遠比曹嬷嬷多去了,就連紀澄扇沈徹的那一巴掌她也從安和那裡知道了。不過她們都不知道的是,那可不是紀澄第一次扇沈徹耳光,第一次的時候她還把沈徹最珍愛的茶具給摔了好幾套哩。&ldo;澄丫頭是外圓内方的人,你瞧着她性子好,其實主意拿得比誰都定。不過她性子的确不失大氣,她不和阿徹置氣那是她忍讓,可阿徹這次行事也太魯莽了些,哎,我就擔心他們不能夫妻和順。&rdo;老太太道。&ldo;這怎麼可能?不是阿徹親口跟你提的要娶澄丫頭的麼?&rdo;曹嬷嬷下意識裡這夫妻不和一定是沈徹不滿,哪裡輪得到紀澄挑三揀四。老太太不說話了。紀澄當初在沈家住着時,就沒表示過要嫁沈徹的意思,那幾次說親她都是滿口答應的,後頭出的變故也不在她身上。如今老太太想起來,總覺得是沈徹在裡頭做了手腳。再到後來,沈徹突然提起要給紀澄說親,說的還是那什麼劉家,紀澄也是緘口不言地應下,老太太當時就看出了這二人的不對勁,或者說她是看出了沈徹的不對勁。果不其然,後來劉家的事不了了之。當時安和來和她說,沈徹想娶紀澄的時候,紀澄才剛剛回晉北守孝,老太太和安和自然不同意,倒不是紀澄不行,隻是再拖三年沈徹的年紀可就太大了。所幸後來沈徹再也沒提過這樁親事,但也不應其他親事。待沈禦去了西域,沈徹也難得在家,即使老太太和安和公主急得跳腳也是無可奈何,但又不敢背着沈徹給他定親,否則指不定他能鬧出什麼事兒來。紀澄的孝期還沒過,這才剛要結束,沈徹就算着日子回了府,到芮英堂同老太太親口提了娶紀澄的事兒。老太太當時還納悶兒,這都近三年沒提及的人和事了,她還隻當沈徹是過了新鮮勁兒了,結果他卻一直記在心頭的。老太太良久才回了曹嬷嬷一句,&ldo;這年輕人啊,老以為自己一輩子有花不完的時間可以鬧别扭,都不珍惜眼前時光。我能看着他們少走點兒彎路就少走點兒彎路啊。&rdo;曹嬷嬷是心傻福大的,可沒有老太太這麼多心思,&ldo;你老人家放心吧,前兒盧家的不是回來說了嗎,恩愛着呢。&rdo;這恩愛自然就是那米漿雞血帕子的功勞。&ldo;你就等着抱孫子吧。我看澄丫頭那身段兒就是個宜生的,她的胃口也好,土地肯定肥沃着呢。&rdo;曹嬷嬷一個勁兒地開慰老太太。紀澄的确是宜生的身段,腰細如柳,就襯托得臀翹而豐了,這就是宜男相。隻是曹嬷嬷不提還好,一提老太太就想起以前沈徹說的紀澄身子落了毛病不宜生的事了,後來雖說隻要吃兩年藥就好了,可到底是個隐患,少不得還得過問。在老太太操心紀澄能不能懷上的時候,紀澄其實也有點兒替自己操心了,因為今晚又是她孤枕難眠。紀澄向來是難眠,并不是因為孤枕,可是沈徹的毫無動靜無疑又讓她難上加難的難眠。今晚本來氣氛挺好的,紀澄和沈徹回到九裡院時,沈徹還&ldo;邀請&rdo;了她到頂院去看賬本。一如三年前一般的相處。唯一的不同是沈徹煮茶時用了一套新茶具。紀澄記得沈徹說過茶具舊的更潤澤,被茶水長期浸潤之後就有了靈性。所以等閑情況下沈徹用的都是老茶具。不過今晚的茶具是沈徹自己燒制的,據說是為了紀念新婚。青釉瓷浮着山茶花紋路,質樸裡有種典雅的隽永,那山茶花畫得野趣盎然,沒有圈養的做作,不是一般的瓷工能繪制的。紀澄心想沈徹倒是挺悠閑的,她原本以為他在西北忙得腳不沾地兒呢,沒想到還有這份閑情逸緻。&ldo;有些事隻要你想做,總是能擠出空閑的。&rdo;沈徹就着新杯啜了口清茶,&ldo;可惜今年清明已過,等明年咱們可再去采茶,喝了這麼多年的茶,還是阿澄的玉手摘的最香。清香怡遠。&rdo;這恭維雖然露骨,可是人都是喜歡聽好話的,紀澄也免不了俗。飲完開場茶之後,紀澄就該幹活兒了,她這才在沈徹的指引下留意到那堆積了整整一面牆的箱子,&ldo;這麼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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