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徹笑了笑,往前走了幾步在紀澄對面的榻上坐下,&ldo;不用,酒不醉人人自醉。&rdo;紀澄輕輕咳嗽了兩聲,面對沈徹的确有些不自在,他們比陌生人都還不如,那從沒相見過的夫妻蓋頭一掀,隻要人長得不是歪瓜裂棗的,也就成了事,哪兒比得上她和沈徹之間的千山萬水。&ldo;那我們下盤棋?&rdo;紀澄問道。&ldo;洞房花燭夜我們為什麼要下棋?誰赢了誰做主嗎?&rdo;沈徹問,然後眼睛還往床那邊瞥了瞥。紀澄實在是被沈徹的暗示給噎住了,她嚴重懷疑沈徹是不是喝醉了。&ldo;今日夜太深了,下棋易勞神傷氣,要不要玩骰子?&rdo;沈徹道。紀澄沒理出沈徹這句話跳躍的邏輯來,但玩骰子總比上床大被同眠好,所以她點了點頭。其實紀澄也不是想矯情,她既然沒有逃婚就已經說明她接受了現實,并将在這個現實裡好好地活下去,那就勢必要同沈徹敷衍應付,她早做好了心理準備,隻是臨到頭來,見着沈徹的那一刹那,就又覺得心扭成了麻花,能拖就拖,能躲就躲。&ldo;玩最簡單的,比大小如何?&rdo;沈徹取了骰盅和骰子來。紀澄點頭。&ldo;有賭無彩,玩起來沒什麼趣味兒,不如誰輸了誰應承對方一個要求如何?&rdo;沈徹道。紀澄擡了擡眼皮,&ldo;什麼要求都可以嗎?&rdo;沈徹笑看了紀澄一眼,&ldo;膽子挺大的呀?隻是你賭品太差,我實在不放心。今日所提的要求僅限在這院子裡能完成的。&rdo;&ldo;我賭品怎麼差了?&rdo;紀澄不服地反問,做生意的人最講求誠信,于賭品而言就更不能差了。沈徹嗤笑一聲,&ldo;當初在三好居,你還記得咱們的賭約嗎?&rdo;紀澄愣了愣,當年的賭約再對比今日的處境,她該不該說沈徹完成了他的賭注?而她呢,似乎中間臨陣脫逃了。紀澄将骰盅從小幾上拿起,取了三枚玲珑骰子在手裡,緩緩地道:&ldo;你敢說當初你約定賭注時是打算履約的麼?&rdo;沈徹朝紀澄眨了眨眼睛,&ldo;賭術本就是詐術,隻要不出老千,那就不是違規。你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就已經說明你賭品不好了。&rdo;沈徹繼續搖頭道:&ldo;賭品不佳,賭術就更是談不上了。&rdo;這簡直讓人不能忍。紀澄以極漂亮的手法将骰子扔了骰盅,手一揚就搖了起來,那三個骰子在骰盅裡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來,她的手在空中畫出漂亮優美的弧形途徑,片刻後往那桌面上一扣,骰子滴溜溜轉了幾圈後,緩緩停下,直至無聲。紀澄以前什麼都好奇,上山打鳥,下山摸魚都幹過,連晉北的青樓之地她都跟着她哥哥去混過了,賭場這種地兒她肯定也沒放過。搖骰子、聽骰子雖然不精,但也是跟賭場的荷官學過一兩手的。沈徹的手法比起紀澄來說就平實無奇多了。輕搖兩下,就扣到了幾面上,&ldo;比大還是比小?&rdo;&ldo;大。&rdo;紀澄脆生生地道。沈徹揭開骰盅,露出兩個五,一個六來。紀澄的骰盅揭開來卻是三個六,這下可真是揚眉吐氣了,她呵笑出聲,&ldo;也不知道是誰的賭術才叫不入流呢?&rdo;沈徹做了個請的動作,意思是讓紀澄提要求。天亮了(下)沈徹願賭服輸的态度過于誠懇,讓紀澄意識到這纨绔子隻怕是有心讓着自己,略顯得勝之不武。可紀澄一點兒也不領情,她最煩沈徹一副什麼都盡在掌握的模樣,原本沒打算提過分的要求的,但既然沈徹要送上門來,她也不介意砍他一刀,&ldo;今晚你去頂院睡。&rdo;沈徹沒說話,隻是用骰盅将那幾面上的骰子掃入盅内,一邊搖着一邊道:&ldo;你這要求還真敢提啊?&rdo;&ldo;若是不怕賭品差自打嘴巴,你也可以耍賴。&rdo;紀澄道。沈徹将搖好的骰子扣到幾面上,&ldo;我不耍賴,這次開大還是小?&rdo;紀澄也将自己搖好的骰子扣好,想了想道:&ldo;還是大。&rdo;不過這回紀澄的手氣就不那麼順了,開出來是四五六,不如沈徹的三個六。紀澄也不能輸得沒有風度,微笑着看向沈徹,&ldo;你說吧。&rdo;沈徹道:&ldo;把你那架床收入庫中。&rdo;沈徹這要求實在是提得太過匪夷所思,以至于紀澄都忘了回答。&ldo;如何?&rdo;沈徹揚眉。&ldo;可。&rdo;紀澄倨傲地點點頭。沈徹站起身道:&ldo;不早了,我先上去睡了。&rdo;紀澄狐疑地看着沈徹,她提議下棋和附和玩骰子都不過隻是為了拖延時間,而沈徹玩骰子的目的紀澄現在懷疑他就是沖着那架床來的。&ldo;那床是有什麼不妥嗎?&rdo;紀澄問出聲道。床沒什麼不妥,隻是太過驚心,簡直和沈徹夢裡的那架床一模一樣,他之前明明從沒見過紀家給紀澄準備的陪嫁的床,可為何竟然夢到了?象征多子多孫的葡萄紋原是好事兒,可惜當初他夢裡在這床上颠鸾倒鳳的可不是他和紀澄,而是劉俊那東西。沈徹的心裡要多膈應有多膈應,而且莫名地驚心,恍惚間甚至覺得也許紀澄和劉俊是真的有婚姻之緣,卻被他給搶奪了,否則實在無從解釋那葡萄床。沈徹本是不怎麼信這些無稽之談的,但前些年曾經出過一個名噪一時的人物‐‐蘇青瓷。這人橫空出世,就連靖世軍都調查不出他的來曆,詩詞更是驚豔絕倫,屢有放肆荒誕之言,說是來自未來雲雲。建平帝在宮裡都聽說了他的名頭,又因龍體欠安,對蘇青瓷的未來之說就信了進去。隻是皇帝多疑,交由靖世軍調查他的背景。這人雖然滑頭,骨頭也軟,但屢屢拷問也不曾改口,繪聲繪色地描述着他所謂的未來,什麼鐵皮車、飛鳥機,蠱惑人心,這樣的人自然不能久留,更不能叫他将建平帝哄了去,隻好抹去。雖然沈徹明着說不信,可後來卻又忍不住想,以蘇青瓷的腦子是絕對想不出那等奇事異物的,尤其是他描述的那種叫人向往的朝廷制度。總之,蘇青瓷在沈徹心裡種下了一點點鬼神論的影子,如今再對照夢裡的那張床,已經足以叫沈徹心驚,畢竟是關心則亂。所以不管有的沒的,這床沈徹肯定是不能要的,膈應又忌諱。但是新娘子的陪嫁床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扔的,正巧紀澄也有所需,他也就順着配合一下。不過沈徹的真實理由說出來肯定被紀澄嘲笑,他隻道:&ldo;悶人。&rdo;紀澄看了看那镂空雕葡萄紋的紫檀床,心裡罵道:莫名其妙。次日天邊才露出一絲兒白,紀澄還在床上賴床,沈徹就已經從頂院下來了,她趕緊胡亂裹了衣裳起身。五月裡晚上也不退涼了,沈徹不在,紀澄就難免穿得單薄了一點兒,隻着了一件肚兜,并一條薄透的撒腳褲,香肩、玉臂通通露在風裡,這會兒即使裹了件薄衫,也遮不住那險峻風光,衣帶系得緊緊的,反而别外地顯出那輪廓和曲線來,紀澄雖然聰明,可卻對女兒家這種淩亂的媚态沒什麼意識。這種不經意的撩動才是真正的動人心,沈徹沒敢多看,撇過頭去将手裡的東西往床上一扔、鋪開。&ldo;這是什麼?&rdo;紀澄從正在鋪單被的沈徹肩頭望過去,臉唰就紅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ldo;你哪裡拿來的這個?惡心不惡心?&rdo;沈徹手裡的那種單被紀澄是見過的,在上頭痕迹斑斑。隻是紀澄誤以為是沈徹和别的女人用過的東西,如何能不叫人惡心,她就算毫不在意沈徹,但這屋子可是沈家二少奶奶的屋子。沈徹頭也沒回的道:&ldo;你自己用過的也嫌惡心?&rdo;紀澄被沈徹給噎住了,&ldo;你胡說。那都多久了呀?原來你還有這種癖好?&rdo;紀澄刺道。&ldo;鳳凰台那次的,我還以為女兒家對第一次總是有莫名情結的。&rdo;沈徹直起身道。紀澄的記性可是很好的,當初沈徹還拿這句話刺過她呢,&ldo;你不是說沒有血迹……&rdo;紀澄話說了一半就看到了展開的床單上的點點紅梅,指着道:&ldo;那是什麼?&rdo;沈徹道:&ldo;灑的雞血。&rdo;紀澄道:&ldo;當初孝懿皇後不是廢了驗紅這一條了麼,原來你家還有這陋習?&rdo;沈徹道:&ldo;什麼你家我家?&rdo;紀澄垂眸撇過臉去。&ldo;陋習是沒有的,隻是難免下頭的丫頭、婆子碎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do;沈徹道。&ldo;你這樣作假,那些婆子就能看不出來麼?&rdo;紀澄問。幾年前的東西了,能和昨夜留下的一樣麼?&ldo;所以隻能叫她們囫囵看上一眼而已。&rdo;沈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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