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淵将左右手換了個位置,用火的餘溫去暖和另一隻手,“你果然聰明,能猜到我的行蹤。”
停頓的間隙,他将右手翻轉,掌心朝上,企圖用同樣的方法驅散手背處的冰涼,“我之所以願意費這幾天的腳程陪陵昭北聯盟來昭元寺走一遭,就是為了能和徐憫掌門好好談一次。畢竟,這次大審,留下的疑團實在是叫人隻覺撲朔迷離,霧裡探花。”
霍一便問:“原來你在來之前,就單獨找過覺明大師?”
孟扶淵略微擡頭,他輕笑道:“自然,我可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霍一聞言先是片刻怔愣,随後也跟着孟扶淵極淺地笑了一下。
孟扶淵最見不得霍一這樣——有忠實憨厚,木讷規矩之外的生動神色。心癢癢的孟莊主決定付諸行動,得寸進尺,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去牽霍一的手,肌膚相貼,他享受着對方虎口和指骨處的薄繭帶來的新鮮的觸感,“我是得到覺明大師的首肯才能夠進靜心堂,無為山莊也隻有我一人有此特權,你進不去,隻能站在外面傻等。”
“所以,你幹站在這裡等了多久?”
隻聽得被人稱作“傻”的燕大俠,渾身僵硬好似不自在,尤其是被孟扶淵握住的那隻手仿佛在刹那之間變成冰雕,動彈不得,他愣愣地說道:“沒多久。”
孟扶淵挑眉,執意問出一個答案,“沒多久是多久?”
其實想來時間也不會短,孟扶淵在心中暗道,畢竟自己初入靜心堂時,天才将将蒙上一層暗灰,現在已經濃如堆墨,孟扶淵不禁低頭笑了幾聲,同時中指指尖在對方的手背上輕輕地打圈,暗自得意地欣賞霍一在自己預料之中的僵态。
很好,有進步,至少沒甩開我的手,孟扶淵心道。
霍一:“……大概,半個時辰?”
知足常樂,見好就收是孟莊主的為人處事的準則之一,因此孟扶淵也無意在這件小事上多費口舌,他沒忘當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亟待探讨,于是他便用隻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踱步之餘對霍一說道:“方才我去探一探徐掌門的說辭,倒是問出許多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憑借自己驚人的記憶,孟扶淵将自己與徐憫在牢獄裡進行的對話原原本本地重複一遍,幾乎沒有漏掉任何一個可疑的細節。
語畢,孟扶淵擡首問霍一,“你覺得,可信嗎?”
沒有指名道姓,在常人眼裡,霍一下一句應該是要反問孟扶淵話裡的主角是誰,但是霍一沒有,他像是看破孟扶淵的意圖,于是将這場江湖大審中的主角便挨個分析了一遍——
“徐憫掌門,我覺得有八成可信。”
孟扶淵眉頭一動,頗有興趣地問道:“哦?何出此言?”
“正如莊主與徐憫掌門在靜心堂的對話,徐掌門說的太多了,單從情理上分析,他若是在撒謊,能給出這麼一長串說辭,隻有兩種可能。”
“一,他在撒謊,但是他未雨綢缪,早有準備,其實他早就洞悉對方的行動,并且結合對方的計謀,将計就計,編出這套似乎是天衣無縫,毫無破綻可言的謊話。”
霍一鄭重道:“但我其實更願意相信徐掌門并沒有撒謊。換個角度思考就會發覺這個設想并不符合情理,如果對方的動作早就被他盡數看穿,那徐掌門完全可以采用更加完備的對策,至少他不該,也不會在明白對方計策的狀況下,還要裝作無意間掉入對方的連環計,涉足這場風波。事态瞬息萬變,萬一幕後之人有後招,隻要他徐掌門踏入一步,就極有可能使得自己陷入如今的囹圄之地。想辦法将自己完全摘出去,顯然是更為明智的選擇,再說江湖大審上,徐掌門的種種表現,也不似作假。”
孟扶淵附和道:“你與我想的一樣,我也覺得,徐憫是可信的。”
因為徐憫說辭都能在之前汴清予給自己的指示中找到對應的線索。還有就是魔教在陵元一五五年重現天日的預言,這兩點,讓孟扶淵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想。
但是汴清予寫給自己的密信,還有天人族的秘密,就連無為山莊的影衛都不知道,孟扶淵也無意向霍一多加解釋,不管怎麼說,霍一手裡的線索雖然少,但是得出的結論卻和自己一緻。
而後孟扶淵又問:“那赤焰幫的蘇少俠呢?你覺得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五成吧。”霍一繼續道,“誰知道蘇少俠是演技精湛還是發自肺腑?誰知道他是字字血淚,還是受人指使,以性命做要挾?他原本時常神志不清,汴掌門一句他已經治好,誰知道他到底治沒治好?”
“因此我無法斷定。”
明明事态越來越叫人有如霧裡探花之感,孟扶淵聞言竟然稍加欣慰,至少霍一與自己的想法是一緻的,這說明自己還是跳出了幕後之人的局,暫時沒有被“浮雲”遮去望眼,人雲亦雲,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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