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初春,傍晚,水管裡的水緩慢流淌着,窗外不知何時也飄起來小雨,淅淅瀝瀝地落在地上,很快把幹燥的地面給濡濕了。
傅南岸還在跟江映雪談話,隐約的人聲時不時傳來,聽不清楚他們都聊了些什麼。
他們會聊些什麼呢?
池照不敢去想,心髒像是被浸入了檸檬水中,酸澀的,緩緩下墜。
是啊,那麼多人喜歡傅教授,熱烈的,耀眼的,他們都那麼優秀,自己隻不過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個,在這一刻,池照的心底真情實感地泛起了酸意。
幾十根試管很快就刷完了,池照把它們倒扣在試管架上,師兄跟他說他可以走了,但他還不想走,于是隻是坐在一邊,偏頭看着窗外。
春雨無聲,悄然打濕路面,接道上的路燈亮起,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池照百無聊賴着用手托着腦袋,思緒又不自覺地飄飛了,傅南岸和江映雪在聊什麼?也會聊他們之間聊過的話題嗎?傅教授也會像和自己聊天時那樣把想法說給江映雪聽嗎?甚至,他也會告訴江映雪“我對你有過心思”嗎?
理智告訴池照傅南岸不是這樣的人,但思緒紛飛的時候你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頭所想,池照有些煩躁地擰起了眉心,直到——“池照?”
傅南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池照有一瞬間的晃神。
“想什麼呢這是?”傅南岸走近了兩步,聲音一下子就清晰了起來,“不高興?怎麼叫你好幾聲都不回應?”
“我……我……”池照支吾着說了兩聲,傅南岸又問他,“這會兒有空兒嗎?來幫我檢查一下錯别字?”
池照很快反應了過來:“噢好,我已經刷完試管了,我跟您過去吧。”
盲人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要辛苦很多,特别是對于需要做研究的教授來說,傅南岸需要的很多材料都是需要打印出來的,靠自己沒法完成。
眼睛失明了就連最簡單的寫字都是很難完成的工作,一行兩行還好,多了就可能疊字串行,手寫不行打字就更不方便,雖說現在有語音識别軟件了,但有些專業術語軟件的識别錯誤率還是很高。
這幾天正是要忙的時候,傅南岸正在準備申請項目資金,池照跟着他去到了旁邊的小辦公室,幫他檢查項目申請書上的錯别字。
夜晚的實驗樓是安靜的,池照坐在電腦前仔細地閱讀着,傅南岸就坐在他身邊。偶爾有些實驗步驟不清楚,師兄師姐過來會來找傅南岸讓他去看一眼,大多數時間傅南岸隻是安靜地坐在池照旁邊,帶着藍牙耳機閱讀文獻。
又一頁文檔檢查完畢,池照終于忍不住開了口:“……傅教授。”
“怎麼?”傅南岸摘下單側的耳機,手機朗讀的内容自動停止播放,“有事兒嗎?”
他的表情平靜而溫和,池照猶豫了一會兒,狀似不經意地問到:“您……怎麼沒看到江映雪啊,她沒和您一起回來嗎?”
“江映雪?”傅南岸似乎并不願意提起這個名字,眉頭皺了一下,“我讓她回去了。”
池照一時沒反應過來:“回去?她請假了嗎?”
“不是,”傅南岸說,“以後都不來了。”
池照有些吃驚,他想過傅南岸會拒絕江映雪,但沒想到他會拒絕得這麼幹脆,且不說家世如何,江映雪确實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傅南岸之前曾經不止一次地表揚過她:“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見他還以追問,傅南岸的表情有些無奈,“剛剛事兒你們不都看到了,她心思不在實驗上面。”
這兩天正是課題組最忙的時候,傅南岸準備申請項目基金,幾乎每天都泡在實驗室裡,大家都超負荷地工作着,江映雪卻挑這個時間當衆表白,傅南岸搖了搖頭,語氣是冷漠的:“我想要的是能安心做事的人,這個項目不适合她。”
傅教授的語氣太冷了,池照的心猛地墜了一下,心思不在實驗上,這句話說得好似意有所指似的,池照也同樣對傅教授懷揣着别的心思。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池照的嘴唇翕動着,很輕地問了句:“那……那我呢?”
雖然成功進了項目組,池照卻一直拿不住傅南岸的态度,他總覺得自己是不是給傅教授帶來了許多麻煩,因為他一直死纏爛打,所以傅南岸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妥協默許。池照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來:“我會不會……很麻煩您?”
惴惴着,不安着,池照的情緒一下子到了頂點,他纏着傅南岸太久了,一直都是他單方面在努力,他生怕傅教授會讨厭他。池照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傅南岸的表情,而話題轉到他這裡的時候,傅南岸微微皺眉,而後很輕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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