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孩很優秀,家世外貌學業皆為上品,追着何雪言不放。何雪言沒心眼,就走的近了一點。外面金童玉女的謠言四起。連老師都看好。
那時候也是這樣吧,白霖羽不聲不響,跟回來取一份遺失的包裹一般,言辭俱是清淡,眼神委婉可憐,姿态亦沒有絲毫放下,隻是某月某日走近何雪言跟她說,回來吧别鬧了,外面人亂你應付不來。
她像個武林高手,總能捏到何雪言的七寸,分文不出纰漏,毫米不差。
何雪言像嬰兒一樣,睡上一個枕頭睡熟了,換個邊邊角角都失眠。
她敏感猜忌,感情太細膩,其實是那些人根本應付不來她。
……
“你不吃,你媽問,我怎麼說。”白霖羽勸她已經手到擒來。
“别拿我媽說事兒,你把飯給我,你走人。”何雪言到底不是當年的女孩。
空氣裡泛着尴尬,走道裡的人因為她突然提高的音量開始回頭張望,何雪顔憋的臉紅耳赤,伸手要去奪白霖羽拎着的飯盒,咕咚一聲,那一大袋子吃的硬生而落,像山澗的石頭乒乒乓乓滾下台階,在樓梯的拐角處撒了一地,熱湯滾滾而出濺在牆上。
何雪言無來由犯了錯,這不知道是誰倒黴,介于修養和家教,隻有低頭道:“對不起……”
白霖羽歎了口氣,沒有怪她笨手笨腳道:“沒事兒,我收拾收拾。”頓了頓道:“你趕緊給别人打電話幫你家送飯吧,别把你爸媽餓着了。”
“好。”何雪言點頭,拿出手機,又掩飾不住慌亂:“那你怎麼跟我媽說?”
白霖羽轉身去收拾地上的狼藉,知道她的心慌一般,淡淡言語教導她道:“你總是提你媽就害怕,你太供着她了。你是她女兒,這麼點小事兒還要交代嗎?你就說我手腳笨擠電梯把飯撒了,下次我再給她做。”
何雪言就這毛病,她媽是著名大師,她在母親面前不敢放肆分毫,甚至都柔順的有些刻意。她總是害怕不能如她的意,哪兒又做的不夠出色,不夠完美,讓她瞧低了。她不像姐姐脾氣放肆,也不像弟弟擁有獨特的天才。
剝開她冷清的外表,她明白自身缺乏天賦,而努力再多都于事無補。
終其一生,她的成就無論如何也不會碰觸到母親的邊角。
這件事,别人不懂,白霖羽懂。
此刻,那姓白的女人蹲在醫院髒兮兮的牆角,若無其事收拾着東西,鎮定自若的仰起頭又看了一眼何雪言道:“這真不算什麼,别瞎想。”說着起身拿着那些髒物,多了很多平和的心态,嘴角一點寬容的笑:“我走了,你叫飯給她吃。下次我不來了,飯菜我讓别人送來。”
何雪言應該言辭決絕,但偏偏無法推脫,隻有客氣道:“我知道了。”
“我的新書推介會,好像已經定下來了。出版社副總給我打了電話,在後天。”白霖羽下樓之前跟她談起公事,十分好意思那樣道:“你過來吧,你是責編。”頓了頓道:“我想你來。”
我不去。何雪言把三個字寫在了臉上,可她的嘴巴卻是緊閉的。
她鬼使神差想到白霖羽說的話,外面人亂你應付不來。
第40章
何雪言打起精神重新訂了飯菜,告知母親這場災禍,默默像從前一樣伺候着父親,幫着他翻身穿衣,洗漱,招呼醫生大夫對他查看。
她孝女的名聲早已譽滿周圍,醫院裡的醫生護士都對她禮遇有加,他們在她母親的耳邊誇獎她,可何雪言一點兒也提不起勁兒。她突然感到自己的無助和虛僞,她木然的開始懷疑起自己這樣安于天命的原因。
因為白霖羽的重新出現,她還是違背了本心,腦袋裡不時閃現着年輕時的意氣風發,想念着她美好歲月萬人寵愛,無憂無慮,可以追求自由和理想的日子。
為父親搗碎食物,一勺一勺的喂着他,像伺候一個嬰兒。何雪言心不在焉的想着,如果命運能更改,父親沒有中風,此時此刻她就不會窩在醫院,窩在那棟出版社老樓,窩在這個霧霾嚴重的城市。她應該是走了,走的很遠,像她姐姐那樣先跑一圈世界,認識各種各樣的人,講英語的,講法語的,講阿拉伯語的,講西班牙語,甚至是非洲某個部落的語言。
她會學習不同的文化,翻譯不同的著作,每天有新的機遇。
或許白霖羽會一直陪着她。她便不必匆忙長大,來應付這個亂糟糟的世界。
……
她一時失誤把食物滴在了父親的衣角,拿手絹去擦的時候,打翻了桌邊的一杯水,玻璃破碎,驚到了她低頭吃飯的母親。
何雪言連忙蹲下去,撿着玻璃碴,母親放下了碗筷及時制止她:“雪言,你别管了,等會兒讓護士收拾一下。你小心把手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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