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容搖搖頭,繼續朝上走。
對關容沒有一起留在店裡的這件事,陳越持心裡懷着感激。他覺得自己說不定真的會離開下沉廣場,如果有一天迫不得已要離開,也想在關容那裡一直是個好的印象。
在下沉廣場的這一段日子,尤其是進入冬天之後,他幾乎快要忘記自己是個殺人犯。
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他居然差點忘記了。人不應該忘記自己曾經是什麼樣子。有的事情做過了就會跟着你一輩子。如果再來一次,陳越持想,再來一次,他依然會成為一個殺人犯,但是如果真的能夠再來一次,他不要認識關容。
在書店裡接連住了兩周,期間陳越持辦了新的手機卡,暫時用着一個關容從前的手機。跟他丢失的那個諾基亞型号一樣,但要更新些。
他時常提心吊膽,阿剛卻沒來找過他麻煩。就在他以為阿剛已經消失在他生活裡的時候,阿剛又在一個半夜出現了。他直接站在書店閣樓的窗下喊的陳越持。
他沒有喊陳越持的名字,喊的是462号,因此陳越持是立馬驚醒的。
仍舊是要錢,仍舊表示拿到錢就可以不再騷擾陳越持,也不騷擾他身邊的人。陳越持把身上最後一點生活費給了他。阿剛笑着要來拍他:“小子,夠義氣!”
陳越持錯身讓開他的手。阿剛這一回毫不在意,還相當豪爽地誇獎:“說真的,一起坐了三年牢,出來了想以前,監獄裡都他媽是混蛋,就你還像個人。”
“請你說話算話。”陳越持轉過身回書店。
阿剛在背後保證:“真的,我這次一定會翻身!賺了錢我會還給你的!謝謝你啊陳!”
謝天謝地,陳越持躺在沙發床上想,關容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
冬天的月亮好像是冷的,他面對着閣樓的那扇窗,有光照過來,他在沙發床邊上看到一件毛衣。似乎是關容換下來放在這裡忘記拿走的。
他把毛衣拿過來,摩挲片刻,忍不住把臉埋進去,聞到了關容的味道。月亮讓人狂亂,他在這個月夜像一個走投無路的迷信者,虔誠又絕望地去親吻一件毛衣,渴望某種其實并不存在的力量降臨。
抱着毛衣睡過去,他毫不意外地夢見了關容。醒來卻隻覺得心口空蕪。
第二天關容打電話說要去看電影,已經買好票了,讓陳越持從面包店下班就去少年宮等他。
陳越持被店裡的事情絆了一下腳步,過去稍稍晚了一點。到少年宮門口,撞見關容的那個男同事正纏着他在說什麼。
看到陳越持,那男的眼神忽然一變,說不上是厭惡還是什麼。陳越持愣了一下。關容一臉漠然,看都不願看那同事,撇開頭說:“對不起,我們要走了。”
他徑直走到陳越持面前:“走吧,等你好一會兒了。”
陳越持說:“剛才在結這段時間的賬,耽誤了十幾分鐘。”
走出很遠,陳越持回頭,看到那人還站在少年宮門口,依然朝着他們這個方向望。
“不要緊嗎?”陳越持問。這是他第一次就這事情問關容。
關容冷漠地應:“不管他。”
陳越持沒再發表意見,沒走幾步,關容說:“他追我。”
“嗯。”陳越持應,表示自己在認真聽。關容又說:“但是他有老婆。”
陳越持一臉震驚。關容側頭看他,好笑地問:“還覺得我過分嗎?”
“啊?”陳越持耳根有點燙,結結巴巴地說,“沒,沒覺得你過分。”看關容笑,他誠懇地說:“真的哥。我覺得你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關容心情驟然好起來,說話的時候拖着聲音:“哪來什麼理由啊,我隻看自己開不開心。他有老婆還來追我,我不開心,所以不跟他玩。就這樣而已。”
電影是個犯罪片。
中間的座椅扶手沒有拉下來。關容自然地垂着手,陳越持也垂着手,手背靠着手背,沒有人挪開。這點皮膚互相接觸的感覺讓陳越持覺得安心。
他有心想去牽關容的手,可是又覺得自己這樣很奇怪,他為自己的沖動感到迷惑,隻好保持着現下的狀态。這種感覺開始讓他慌亂,跟身份會被點破的慌亂完全不同。
因為注意力都在手上,陳越持基本是心不在焉地看完整場。散場的時候關容才挪開手,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評價:“爛片。”
陳越持隻是笑。手機提示音響起,是雷哥發的短信,上面說:“小陳,在忙嗎?有空來店裡一趟。”
他把短信遞給關容看:“估計是紮帳的事。”
關容點頭:“我過兩天要去一個圖書館收點舊書,也要整理一下書單,我先回店裡。”
“啊?收書?”陳越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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