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個熱水澡,别着涼了。”
夏懷真想說“沒關系”,話到嘴邊,就聽沈支隊下一句說道:“等你洗完澡,我有話說。”
夏懷真當即一聲不敢吭,抱起衣服沖進浴室,二十分鐘後披着一頭濕漉漉的長發走出來,縮脖端肩,一步一磨蹭地挨到沈愔跟前。
沈愔将燒開的熱水徐徐注入茶壺——茶具和茶葉都是丁凱薇女士友情贈送,今天第一回開封。茶具是上好的紫砂壺,茶葉更是頂級大紅袍,一斤的價格抵得上許舒榮大半個月的實習工資。
很快,茶香泛了出來,清淡悠遠,氤氲一室。沈愔倒出一杯遞給夏懷真,見這姑娘直勾勾地盯着茶杯,半晌不伸手,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夏懷真回過神,趕緊搖搖頭,把“這麼好的茶葉不需要先洗茶聞香嗎”這句話叼在舌尖默默回味一會兒,嘎嘣咽了回去。
沈愔又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杯子喝了兩口,然後将溫熱的茶杯捏在手心裡。
他是個十分俊秀的男人,光看長相很難判斷出職業,垂目不語時甚至帶着幾分文弱儒雅的氣質——如果沈愔手邊有一面鏡子就會發現,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側臉和照片上的夏桢幾乎如出一轍。
夏懷真忘了喝茶,直勾勾地盯着他瞧,目光分明落在沈愔臉上,卻又像是穿透了他,落在虛空中的某個身影上。
沈愔沒發覺她的異樣,斟酌再三,還是不想把訊問犯人的那一套用在夏懷真身上,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不是失憶過?”
夏懷真一愣,瞬間回歸現實:“你怎麼知道?”
沈愔用手指抵着杯口,強迫症似的打着轉:“我能問下,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失憶的,又遺忘了哪些往事?”
失憶這種症狀很微妙,有些人完全忘記自己的生活背景,有些人則會選擇性遺忘特定時期内發生的事。從目前來看,夏懷真的症狀更符合第二種情況,前提是這女孩沒跟他裝傻充愣。
夏懷真猶豫了一會兒:“是三年前……”
沈愔心頭一緊。
隻聽夏懷真緊接着說道:“……三年前,我出了意外,醒來時人在醫院,好多事都不記得了。”
沈愔握住茶杯的手捏出一把冷汗,追問道:“什麼意外?”
夏懷真搖搖頭:“不記得了,不是車禍就是爆炸吧。”
她剛洗完澡,換了一身寬松的浴袍,領口略略敞着,露出一截細伶伶的鎖骨……以及肩膀上盤踞的猙獰傷疤。
沈愔視線一凝,突然問道:“你後背上的疤痕就是那場意外中造成的?”
夏懷真先是下意識點頭,點到一半蓦地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我背上有疤痕?”
沈愔面無表情:“無意中看到的。”
夏懷真皺了皺眉,覺得不太對勁——反正換成她自己,是絕不會留意一個剛認識不到兩個月的男人後背長什麼樣。但可能是沈支隊“正人君子”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也可能是小夏姑娘吃慣了軟飯,對包養自己的“金主”有種近乎盲目的信任,總之她并沒揪着不放,很輕易就翻了篇。
“應該是吧,”夏懷真說,“醫生說是受到腦積血和外部刺激的雙重影響,不确定症狀會持續多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康複。”
沈愔罕見地露出猶豫:“你都忘了什麼?”
“十歲以後,尤其是十二歲到二十一歲……也就是三年前,”夏懷真輕聲說,沉吟片刻,又糾正道,“确切的說,也不算完全失憶,偶爾會有些零散片段閃現,但是串不起來。”
沈愔垂落眼簾,濃密的睫毛遮掩住眼底一抹深思:“陵園裡夏桢的墓碑……”
夏懷真呼吸停頓了一拍。
“……你的老師原本葬在海坊縣陵園,卻在三年前遷移到西山市,”沈愔不動聲色地端詳着她,“你知道是誰挪走他的骨灰的嗎?”
夏懷真飛快看了他一眼。
這姑娘看上去懵懂不谙世事,其實并不笨,甚至有幾分野獸般的敏銳——她知道沈愔在懷疑她,但她不知怎麼解釋,更不知該如何洗脫自己的嫌疑,遲疑許久,隻憋出一句幹巴巴的:“我不知道……”
話一出口夏懷真就後悔了,因為怎麼聽怎麼像是不高明的推脫。但她沒想到的是,沈愔居然點點頭:“我相信你。”
夏懷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隻覺得就是天崩地裂,隕石砸腦瓜殼上,也沒沈愔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來得有分量。
沈愔用力捏着手指關節,斟酌再三,終于問出最關鍵的問題:“你還記得……夏桢是怎麼死的嗎?”
第55章魔咒(下)
這句話仿佛藏着某個極為可怕的魔咒,以至于夏懷真瞳孔急劇收縮,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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