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立被推了個趔趄,看見賀知年在為王病施針,震驚,而後是自責。
這個小小少年已經會用左手寫字,甚至學會醫術,默默守護在王病身邊。反觀自己隻帶給他一身的病痛折磨。
再深的感情也無法彌補他犯下的罪,這是從相遇就已經注定了的。
賀知年自學醫術不久,王病是知道的,但自己也隻是略知一二,沒法教賀知年太多。有一次看到他在找穴位往自己手上紮,小小的手臂全是血洞,王病一撩袖子笑着告訴他:“你有見過哪位醫者是沒有實踐自學成才的嗎?你要學醫,經驗比知識重要得多,久病成醫就是這個道理。所以知年,看到哪裡不懂的,往我這裡一紮,我很榮幸,成為賀神醫的第一個病患。”
就這樣,有王病這個最聽話也最麻煩的病患在,賀知年倒也少繞了不少彎路,甚至記錄了他每日的昏睡情況,隻是越來越不好,到得現在一天中昏睡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要長,賀知年在他身上施針也越來越熟練,隻是每次都會害怕得抖手。
待施完針,王病終于是安靜了下來,賀知年把他身體攤平,倒了碗水喂他,流了大半。用袖子替他擦去嘴角的水,道:“公子,後天是立秋了。”
沒有人回應他。
許久,岑立擡起頭,低低念了句,似乎是自我安慰,自欺欺人:“崇軒可以救他的,對吧。”
賀知年裝作沒聽到這句話,從被子裡抽出王病的雙手,在血從他指甲蓋中流出來時及時擦去,仿佛這樣就可以抹去一切駭人的場景。
很熟練的,賀知年洗淨布上黑色的污血,卻沒把他的手放回被子裡,拿出另外兩條布包住他的掌心,那處的血湧得多。接着擦王病的臉,七竅流血,可不是簡單的活。
岑立看不下去了,轉身走到房門,看到門外,紅得滴血的天空。
逃避。
“他偶爾也會喚你的名。”賀知年攥緊手中的布,突然開口說道。岑立想堵住耳朵不去聽。
“他很少能像我們一樣睡得安穩,很少……但不是沒有,那時候,他就一直念着‘劉華歆’。”
——
“瘋了瘋了瘋了真是瘋了!”
諸葛恭把地圖狠狠扔在地上,再彎腰撿起來,再扔,再撿,繞着韓匡走了十圈才停下,嗷嗷大叫:“這都一個月過去了,陛下到底打不打?再拖下去,士兵們可連刀都不會拔了!”
韓匡不動聲色拿回自己的地圖,拍拍上面的灰塵,被他吵得耳朵疼,道:“車騎将軍稍安勿躁,楚軍人比我們多,他們耐得住,我們怎麼會耐不住?”
“他們吃人,你軍饷吃光了也吃人去?”
“……”韓匡還是決定不理這厮,研究兵法去。
“報!報告将軍,十五裡外發現楚軍!”
韓匡拍案而起,一舉一動散發着威嚴霸氣,道:“多少?”
“不下一萬!都是騎兵!”
諸葛恭一下子提高音量暴跳如雷:“什麼!一下子來一萬騎兵!作死啊!”
士兵:“……”
韓匡擺擺手,從容不迫。“知道了,退下。”走回案邊,看着早已印在腦海裡的地圖發呆。
“鎮軍将軍,你可有主意?”
韓匡充耳不聞繼續發呆。
諸葛恭要發作了,韓匡的嘴角往上提了個恰到好處的弧度,看得諸葛恭心裡有些發毛。他道:“終于…終于是來了,我總算可以為公子報仇了。”
——
城外十五裡是一片枯地,以前這裡還是個人滿為患的村莊,現在是被匈奴鐵騎踏成平地的無數村莊裡的一個。
韓匡騎着高頭大馬,遠遠就望見“楚”字旌旗。
楚軍這邊,以劉淩為首的一萬鐵騎自然也看到“梁”字旌旗。
“劉淩面相醜陋,嘴邊一顆拇指大的黑痣。他率領的騎兵在去年洛陽一役曾切斷你們梁朝的糧道。若遇到他,最好不要硬碰硬,該用陰謀,投機取巧,出其不意。如果非要交鋒,軍隊人數絕不可少于他,以人多為優勢,才有機會取勝。”
韓匡憶起莫萬這段話,非但不害怕,反而有些變态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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