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裡,魏婕妤的屍體躺在地上。
她死得很決絕,寫完血書後一頭撞在木門邊的牆上,把腦袋都撞爛了,撞出了個大窟窿。右手的五個手指血迹斑斑,每一個都磨秃了皮。
可以想象,她寫那血書費了多少的力氣,吃了多少的苦頭。
隻有這樣壯烈的方式,才能減少皇上對她的恨意。
王璇珠既感到觸目驚心,又覺得難以理解。她忍住胸口的不适,湊到木門上瞧。隻見上面一字一句,交代了魏婕妤派人謀害守玉與自己的事實,邏輯缜密,連細節都十分完善。
充斥着一股子“叫人不得不信”的意味。
越是這樣,王璇珠就越心生警惕。她甚至懷疑,這是真正的兇手留下的。
然後,她看到了血書末尾的一樁秘辛——
十數年以前,魏楚楚之夫私藏受傷的成王,自己出去引開叛軍,半道上為叛軍所傷,掙紮着回到了小屋。魏楚楚見丈夫右手經脈已斷,不能再照顧她們娘兒倆,遂在粥裡加了蓖麻葉的漿液,生生将丈夫給毒死了。此後,她順理成章,跟了成王。
她瞞了這麼多年的秘密,一日之間大白天下。目的是為了什麼?為了證明此血書的可信度,以及,展示她的毒辣與手段。
如果此血書為真,那麼魏楚楚完完全全是在為曹端開脫。試問一個連夫君都敢殺害的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包括謀逆。
魏楚楚在血書上說得很清楚,十數年前她殺害丈夫一事,李從珂不知,十數年後她汲汲營營想要為兒子謀奪太子之位一事,李從珂亦不知。她還道李從珂這孩子心眼實,像極了她那死去的丈夫。
這是在劃清孩子與生母的界限。
她要皇上顧及舊情,看在恩人的面兒上優待李從珂。
李嗣源身子一晃,幾乎要跌倒。
内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李嗣源站定,聲音中帶了顫抖:“大理寺中負責鑒定筆迹之人,怎還未到?”
“已經令人去請了,半個時辰後便會到了,皇上您要不先回殿去歇着,等下過來也不遲。”内侍關切地建議道。
李嗣源身子未動,眉目陰沉:“不,朕就在這兒等着。”
他不敢相信。
他怎敢相信?
十數年的枕邊人藏了條蠍子的尾巴,淬了劇毒,他非但不知道,還對她感恩戴德,掏心掏肺地待她好。現在她告訴他,她才是殺人兇手,他一直被蒙在鼓裡,錯把仇人當恩人。李嗣源一張臉隐在陰影裡,心中開始泣血。
疼啊。太疼了!
他就這麼木然地站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大理寺的人終于來到。那不知六品還是七品的小官見到他就要行禮,李嗣源揮揮手說:“免了。”
他要快,他要及時知道真相。
碧苑宮的宮女呈上了幾幅魏楚楚平時的手迹,小官接過細細比對。待得三炷香的時間後,小官如實啟奏:“回皇上,血書乃婕妤親筆無疑。另,下官還分析了筆畫受力程度與受力方向,确定婕妤書寫之時,絕沒有第二個人進行行為上的幹擾。”
李嗣源疲憊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然後嫌惡地看了魏楚楚一眼,對王璇珠道:“你是名副其實的後宮之首,屍體就由你處理吧。”
“是。”王璇珠彎下身子。
待李嗣源走遠以後,她叫了幾個小太監:“找個墳地,将魏氏葬了吧,切記土要蓋實,莫叫野狗吃了去。”
這是替潞王保存的最後的體面。
李嗣源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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