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聲頭皮發麻,側過頭看了一眼張沉,發現他也皺着眉。包裡的合同一直被捏在手裡,可中途幾次程聲剛想見縫插針卻又被旁邊那老油條一嘴頂回去。
負責人看着對面程聲有些緊張的模樣,嘴角帶笑,先把面前的白酒拿來撬開,給程聲前面兩隻空杯滿上,一杯遞給他,一杯留在自己面前,拿一副灑脫口氣勸酒:“好幾年沒見面,先喝三杯再說。”
多餘話不說,程聲接過來就悶頭幹了一整杯,空杯子剛落桌又被倒滿,程聲接過來繼續喝,喝到第三杯時旁邊的人忽然抓住他的手,搶過他手裡的杯子,不準他再往下喝。
對面負責人終于注意到張沉,上下掃了他一眼,極輕蔑地說:“你是小程屬下?還是合夥人?我們一家人喝酒你個外人可不要來頂酒。”說完他又朝向程聲道:“再來兩杯吧,今晚開心點兒。”
程聲酒量堪憂,平日裡啤酒喝幾杯就暈頭轉向,更别提這桌上滿當當的白酒,他硬着頭皮連喝三杯已經到酒量極限,此時空空如也的胃跟着酒精燒起來,皮膚也漸漸漫上不正常的潮紅。
這樣明顯的變化對面負責人早就注意到,卻不管不顧繼續倒酒,嘴裡仍然不斷勸他:“多少年不見?今天必須多喝幾杯,不喝夠我可不簽你這合同。”
頂燈溫柔的光線在程聲眼裡慢慢發燙,中途他扶着椅子晃悠悠站起來,借口說想去趟衛生間,可對面負責人不放他去,非要他全喝完不可。
程聲忽然笑了一下,心想學人做生意真難,比他加班趕點窩在辦公室裡熬通宵趕項目難得多。他眯着眼睛看面前一排酒,剛準備拿起一杯喝完,挨着他的張沉終于忍無可忍,騰地站起來,一句話也沒說便拉起他的胳膊挎上自己肩膀,扶着幾乎站不穩的程聲往門外走,朝一桌人撂下一句:“我們不簽了。”
就在張沉扶着他快走出門時,後面忽然傳來道聲音:“年輕人怎麼火氣這麼大?誰說不簽的?”
繃着最後一根理智弦的程聲拍拍自己肩上的手,暈乎乎貼着張沉耳朵說:“沒事,馬上就成事了。”
程聲說話一股沖人酒氣,張沉皺了皺眉,又把他扶回椅子上坐下,從他包裡拿出一沓幾乎捏皺的合同,連紙帶筆遞給對面肥墩墩的負責人。
負責人看了眼斜靠在椅子上的程聲,再擡頭看看張沉,笑着接過合同和筆,一條條認真讀起來,讀的過程中不忘和一旁的張沉搭話:“你這小夥子看着可真不像做這行的,從哪兒被程聲拐來的?”
問完卻沒人回話,負責人又笑:“年輕人火這麼大不好。”
等全部讀完簽好,負責人把理好的合同遞給一直冷着臉的張沉,話卻是對一旁幾乎不省人事的程聲說:“老程家兒子的事業,肯定要支持一把,做成什麼樣我也得簽。”
張沉接過對面遞回來的合同一看,簽名處被人畫了長長一道橫杠。
他在心裡笑了一聲,自然地拍拍身旁椅子,剛打算揚起來往對面負責人腦門上砸,一旁的程聲卻好像忽然感應到他要做什麼,一把按住他的手,輕微地搖搖頭說:“明天還有工作,回去還要和小黃他們開會,算了,算了……”
從酒店出來時已經快十二點,程聲被張沉背着下樓,胳膊圈在他脖子上,半夢半醒間告訴他:“剛剛那個人是我爸以前下屬,倆人以前鬧得很難看,後來他又被調到别的地方,所以今天才這麼為難我。其實開門一看是他我就不應該抱着僥幸心理接着往下談。”
張沉“嗯”了聲,沒再繼續說話,但背在後面圈着程聲兩條腿的胳膊又往上挪了挪,防止他掉下來。
隔一會兒,程聲趴在他肩上苦笑,下巴硌在他肩膀上一抖一抖,有氣無力地說:“我怎麼什麼事也幹不成?”
這話讓底下張沉也笑了,騰出隻手拍拍他腦袋,“你是喝傻了?如果不是他估計簽得很爽快。”
趴在他肩上的程聲不老實,一會伸手抓他頭發,一會胡亂摸他臉,一邊摸一邊嘟囔:“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我早說過你代碼寫得漂亮,不僅是你,整個團隊底子都紮實,看着靠譜。”張沉把自己背上快要滑下來的醉鬼往上颠了颠,接着認真說:“我以前在外包公司做過兼職,專門給沒技術人員的公司寫代碼,裡面同事水平跟你差得太遠。”
程聲小聲笑起來,但他此時肚子裡裝滿白酒,一咧嘴胃裡好像被火點着一樣又燒又疼,程聲被疼得龇牙咧嘴,隻笑了兩聲就再也不敢出聲,人也漸漸平和下來,安靜地趴在張沉肩上吹晚風。
路上偶爾有幾個零散行人和車,但沒人注意他們,恍然間程聲感覺底下的人摸了摸自己耷拉在他胸前的手,接着他就聽到張沉認真問自己:“你醉了沒有?我想跟你說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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