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貴點頭哈腰地奉承道:“老爺您深謀遠慮,每到關鍵時候,您的決斷都是高明的,我全聽老爺您的。”
糜老先生接着說:“阿貴啊,今時不比往日了,時局變化很快,你就别在這兒光說好聽的了。你兒子喜旺也是個極聰明的年輕人,你一把年紀了,可能沒有多少想法了,但你們肯定想過喜旺的将來怎麼辦?今天也沒有外人,我們老哥倆就說說心裡話吧!”
阿貴一聽立即警覺起來:“老爺,我确實想過我那不成材的兒子。您呢平日裡給他交待的都是打探消息的活計,他總是一會兒官府衙門,一會兒市場碼頭的,也是看着您的面子,人家才肯跟他透露些實情。
前一陣子聽說革命黨劫了幾家商号和镖局,咱們糜家福大命大,都能逢兇化吉,遇難呈祥。
依我看,這搞船運要成規模,一條船力量太單薄了些,若能幾家合起夥來,可能更妥帖些。您看要不要先打探一下這邗州城裡兩個跑船的大戶鄭家和範家?”
糜老先生一聽,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他不露聲色地說:“這恐怕不行吧?一來過去我的貨都是這兩家運的,現在不讓人家運了,還要跟人家搶生意,人家能願意嗎?
二來我們訂制的這艘船,放在人家的船隊裡太小了些,能占多少股份?堅持不下去的。”
阿貴接着說:“老爺說得有理。隻是那鄭家朝庭裡有人,範家掌櫃的是奉天府尹的内弟,而奉天府尹又是江蘇督軍的叔叔。
現在兵荒馬亂的,要是和他們綁在一起,咱們糜家在财力上多投入一些,他們自然是願意的。而且也不再怕那些革命黨打劫了。”
糜老先生當然知道這是阿貴這個奴才在試探他願不願意和朝廷合作的态度。
他就順着說:“你分析的也有些道理,隻是這船還要一年之後才能建好,你先不要聲張。若是讓鄭範兩家知道了,我們到時候選擇跟誰家合作都會得罪另一家。
如果讓革命黨的人知道了,這一年我們的鹽道可能就沒有那麼順暢了。你先讓喜旺悄悄打探一下船運業的利潤如何?但千萬别讓人知道了。”
阿貴說:“還是老爺想得周全,我回去就和喜旺交待這事。”
糜老先生借着生意難做的話題,接着對阿貴說:“上次聽說有的商号貨被劫了,連人也殺了。阿貴你要謹記,這生意場上和氣生财,你要告訴喜旺和寶栓,我們累死累活是求财的,不要得罪響馬海盜,也不要巴結官府和革命黨。
從現在起,所有生意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而且,你和喜旺要在一個月之内,去把我們的所有欠賬付清楚,也要把别人欠我們的貨銀讨回來。
所有支付的銀兩都從家裡的現銀中支,所有收回的銀兩統統存到寶來錢莊的戶頭上去。現在少爺不在,我們所有的生意都隻和老客戶做。明白了沒有?”
聽老爺說得明白堅決,阿貴雖有些疑慮,但當面還隻能唯唯諾諾應承下來。
一路上,老爺兩次找茅廁方便,阿貴想跟進去服侍,都被糜老先生謝絕了。
他知道這便血一定不是好事,在海倉沒有安排停當之前,是無論如何不能讓這奴才爺倆知道的。
糜老先生和阿貴回到家時已過了午飯時間,幾個孫女也都從學堂回來了,全家上下都在等老爺吃飯。
糜老先生一進到屋裡,荷佳、美佳、茹佳就圍攏過去。快嘴荷佳說:“爺爺您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我們都餓壞了,快來,我們一起吃飯吧。”
這時,小孫女臘佳跑過來,拉着爺爺的手仰着脖子說:“爺爺您的臉色不好看,是不是不舒服呀?”
姜氏仔細一看,她知道咋回事,但還是關切地問:“老爺您感覺哪兒不舒服了?”
糜仲禹趕緊說:“不礙事的,今天不知道吃錯什麼還是受涼了,一直拉肚子。”
當一家人都落座後,鄒寶栓突然跪下來連哭帶喊地說:“爺爺,我有話要說,我實在憋不住了。”
衆人都望着他,不知道他要說什麼,非要在這時候。喜旺上前攔住他說:“你小子真不懂事,天大的事等老爺吃完飯再說不遲。”
糜老先生當然知道這小子要說什麼,故意大聲說:“喜旺說得對着呢,雷公還不打吃飯人呐。有事吃完飯再說吧。”
寶栓大聲嚷嚷:“不行,我就是要趁着主仆上下都在這兒現在說。”
眼看就要壞事了。糜老先生站起來,原本蠟黃的臉色更難看了。
喊道:“你小子不就是要說認幹爹的事兒嘛!現在你海倉叔又不在,你認誰呀?再說了,這事兒,大人們要和你娘商量商量,聽聽你娘的意思才好辦呀。胡鬧,先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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