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禾也淡淡的笑着,可掩不住臉上的病态。
吃完飯後陸清禾就着急趕回到醫院打點滴,現在天色不早了,她還要早些回家批改試卷。
一個人住院看醫生打點滴她早就習以為常,本就從一開始就這樣,以後也自然不覺得有什麼難。
護士姐姐熟練的在她左手上紮好針,總共是三瓶,兩大瓶一小瓶。一切都準備好正當護士準備起身離開時陸清禾突然叫住了護士:“護士姐姐,麻煩您為我注射一劑鎮定劑可以嗎?”
護士姐姐看了眼病床上的陸清禾沒有多問,隻是簡單的點了點頭。
鎮靜劑從右臂上注射入血管,融入全身的血液中。陸清禾禮貌的向護士姐姐道謝,藥效發揮的很快她最後抵不住滿身的倦意,這才心滿意足的睡下。
她這些天一直淺睡,甚至可以說是一直在失眠,眼底的黑眼圈馬上要與國寶不分伯仲。
她喜歡鎮靜劑,鎮靜劑下的她沒有疼痛不再滿腦子胡思亂想,可惜國家不允許私人持有。
陸清禾在這三小時的夢中做了很長一個夢,她夢到她又一次回到高中的煉獄中。
她夢到了自己高三生病的日子,可夢中算是母親滿身戾氣的嫌棄與責怪,“你怎麼這麼多事,生病的為什麼不是别人卻偏偏是你……你怎麼那麼麻煩……”
“以後生病别再打電話煩我好不好,我哪像你還有閑工夫生病,我每天都要照顧你弟弟我快要忙死了……”
“帶狀疱疹一定要連續一周打點滴嗎?醫生說會有後遺症就一定會有嗎?就算是有後遺症下雨天就算是身上癢痛你忍忍不就過去了……一天天就你最矯情。”
“哭哭哭……整天就你委屈,就你淚多,你每天哭喪個臉是迫不及待咒我死嗎?我到底是哪輩子作孽欠你了。”
“你難道不清楚養你我有多浪費錢嗎?你怎麼每天都那麼多事,你這孩子從小到大就不能懂點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陸清禾在夢中一直一個勁的不知所措的哭着道歉。
最後當陸清禾從夢中驚醒後才發現原來剛才是夢,眼角殘留的淚水順着她的臉滑入耳中,她滿腦子都嗡嗡作響,她無力的閉上雙眼可是全身還是忍不住顫栗。
劫後餘生的那種恐懼又慶幸的感覺無法用語言形容。原來即使是做夢她也會怕,怕的要命再經曆一遍深處刀山火海之地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疼。
病恥感活像是一個變态惡魔從頭到尾包圍着她把她吞噬,把她折磨的脆弱又乖戾。
她是小時候重男輕女的爺爺奶奶口中所說的養不活的病秧子任兩憑哥哥們欺負,直到有一次舅舅來家裡看她時她被欺負頭破血流額頭一個人坐在家門口卻無人問津。
舅舅心疼她帶她去醫院包紮,爺爺奶奶慌忙的解釋是鄰居小孩子玩鬧沒有什麼大事,那年她五歲額頭左眉處一道醜陋的傷疤永遠留在她劉海下,最後爺爺奶奶幹脆拒養她把她踢給她的姨媽們。
在一整個童年的日子裡,她就活像個多餘的物品,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換個所在地,她從小就要學察言觀色學乖學懂事,這樣她才能不被嫌棄,不被抛棄,不被冷眼以待。她的身體還是不受控制的總是生病,無論她去哪個姨媽家住,她出門去的最多的地點還是醫院。
母親回家那年向姨媽們道謝,姨媽們卻笑着對母親說,這孩子不像是同齡人喜歡哭鬧,就連每次去醫院都過分的乖巧。
直至如今她仍懼怕生病,隻要一踏進醫院她就渾身不受控制的冷的難受指尖也會不受控制的顫抖。
她從始至終在親人眼裡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麻煩。一副殘破不堪身體就像是一個壞了的機器,拼命維持着表面完整的外表,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會在最後一刻徹底不可救藥一瞬間崩盤壞掉。
似乎從小到大在她的世界她所要做的事裡從來都不是首先分喜歡與否,她被母親強制灌輸那些種種不合理的封建思想,她被迫接受不可理喻的事強迫說服自己這些是她就應該做的她必須做的,一旦不做就淪為家人口中的不懂事的壞孩子。
她是一隻被硬生生折斷翅膀關進巴掌大的鐵籠的大雁,一遍遍被人告誡自己是隻人人喊打的老鼠。
因為原生家庭的原因,她沒有父親保護,也沒有母親悉心溫柔照顧,更沒有人無條件站在她這邊為撐她腰壯膽,她内心脆弱柔軟又倔強,像極了生長在街巷邊荒土上小心翼翼努力的苟活着的野草。她一直都是最多餘的人,也從未得到過肯定,更不要說誇贊。
陸清禾從醫院出來後已經晚上九點多了,黑漆漆的天胡亂的飄着牛毛細雨,會不會是星星也難過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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