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剛給她上藥包紮完畢,曹元亨就急着問話了。
阿琅交出了匕首,也交代了自己并沒有什麼咯血症,方才不過是想用障眼法為自己脫身。曹元亨拿着匕首把玩了一番,道:“你倒是膽兒肥,敢帶利器進東廠,咱家就不信宋世良能讓你蒙混過關。”
曹元亨已猜到這把匕首的原主人是宋世良,可他并不把此當一回事,反而好奇宋世良竟會把如此貼身之物交給一個毛頭小子,愈發覺得眼前幹癟瘦小的阿琅來曆不凡。
“小人該死!”猝不及防間,阿琅跪倒在曹元亨跟前,伏低了身子,“小人也是迫不得已才從宋同知身上偷了這匕首防身,求公公開恩,莫要告知宋同知!”
曹元亨低頭掃了一眼,真是個會耍心眼的小子,心知處于不利之地,便轉首想法子為自己脫身,若能為東廠所用,必大有裨益。
“這匕首是你偷的?”曹元亨擺了擺手,番子領着大夫下去開方,心思落在阿琅身上。
督主既然交代他看管好此人,他便順水推舟,好好會會他。
阿琅猜不到曹元亨的心思,可她明白自己的處境,撒了一個謊便要以千萬個謊圓下去。這場遊戲,無非比的是誰更狡詐。
“回公公,确實是小人所偷。”
“宋世良是何人,你一個毛頭小子竟也能近得了他身?”
“宋大人生性多疑,身手也了得,小人自然難以接近,唯有趁其不備,再順手牽羊……”阿琅滿嘴胡言,曹元亨又問:“錦衣衛可是待你不周,才使得你冒着風險去偷匕首防身?”
東廠與錦衣衛勢不兩立,阿琅見準了勢頭,無論曹元亨信她與否,她隻管開口吐錦衣衛的髒水,絕大部分是她多年道聽途說得來的訊息。
“既然你如此憎恨錦衣衛,咱家給你一個洩憤的機會如何?”曹元亨蹲下身,把匕首遞到她面前,阿琅道:“請公公明示。”
曹元亨輕聲輕氣道:“咱家放你出去,你用這把匕首殺了他。”
阿琅驚愕擡頭,與曹元亨四目相對,陰險小人的嘴臉莫過于是,但阿琅知道,他在試探她,而不是真的信她敢殺宋世良。
“不敢啊?”見阿琅驚恐的模樣,曹元亨拔開匕首的鞘,一道寒光照在阿琅臉上,阿琅額頭貼地,作苦苦哀求狀:“求公公開恩!小人實在沒有這個膽量刺殺宋大人!恐怕還沒等小人拔出鞘,小人就要葬身在宋大人的繡春刀下了!”
“貪生怕死,唯利是圖……甚好。”曹元亨低吟幾句,忽地将匕首插回鞘中,道:“既然你不敢殺宋世良,那便随咱家進宮罷。”
出了龍潭,又進了虎穴,剛才一番較量,曹元亨把阿琅視作了一根當宦官的好苗子,可他也誤會了阿琅的真實身份。
阿琅騎虎難下,她眼下冒用的是阿玕的身份,曹元亨怕是以為她已去勢,隻要再驗個身,便可以内使的新身份領份新的差事。
一旦驗身,必會穿幫,到那時便成了欺君之罪,株連九族。
“公……”
“曹公公,督主回來了,正在前院偏廳内,請您帶上此人過去一趟。”每當阿琅想開口解釋,總有人截胡在先。
“曹公公,小人有話要說!”
“有什麼話到了督主跟前再說,收拾好自個兒,趕緊跟上!”都是些盛氣淩人的主兒,容不得旁人插半句嘴。
阿琅唉聲歎氣起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撣了撣身上的粉塵,抹了一把嘴角,便随着曹元亨去見他們口中的那位東廠督主。
早晨的萬裡晴空在這時早已不見了蹤影,烏雲低垂,晦明晦暗,風起雲湧,沒想到初到京城,還不到一天,天就變了,照這勢頭,不久将落一場大雨。
阿琅像個觀測天象的術士,一路上琢磨着這究竟是一場及時雨還是一場暴風雨,也憑着這一天象暗自揣測着東廠督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傳言公孫懷為人陰狠毒辣,鏟除異己是他的拿手絕活且從不留後患,也從不露出把柄,因而這麼多年,靠着皇帝的寵信,權傾朝野。
有道是“相由心生”,像他這樣的奸佞小人,必然生着一張醜惡的嘴臉。
“元亨見過督主,督主,人已帶到。”
阿琅跟着曹元亨進了前院偏廳,正是白天路過的地方,院内豎着一塊镌刻“百世流芳”的石碑。偏廳内燃着燭火與香火,随着穿堂風,濃郁的檀香味撲鼻而來,火苗竄動,影影綽綽看到廳内懸挂着一幅畫像,上頭畫着一位身着盔甲,手持大刀的武将。
畫像之前,立着一個颀長的身影,背對着門,阿琅偷眼一看,他頭戴烏紗描金官帽,身穿一襲朱紅色織金團花紋曳撒,腰杆挺得筆直,單手背于身後,腳下黑面皂靴一塵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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