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安穩着自己,楚攸甯卻無法控制指尖的顫動,唇瓣挽的發白,楚攸甯突然覺得害怕。
昭華會消失,第一次,楚攸甯無比清晰意識到這個可能。
楚攸甯痛苦的神色映入唐澤的眼中,唐澤緊握起的手心被指尖刺的發痛,拳頭幾次張開握起,唐澤才走向楚攸甯,“他不會有事的。”
雖如此安慰楚攸甯,唐澤内心卻不知為何有點竊喜,擡起手想拍拍楚攸甯的肩膀,最終沒敢行動。低頭望着楚攸甯,心泛起一陣漣漪,眼前的他已經出色到足以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可這個少年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一個傻子身邊上,唐澤,不甘心。
楚攸甯沒回話,張開眼望着天花闆片刻,臉上的表情已恢複,啞然出聲,“這三日來,車禍可有結果?”
“警方說是意外事故。”
“是嗎?”
楚攸甯喃喃說道,走廊又恢複平靜,病房内的哀嚎已經停止,不知道是唐煜不痛了還是被打了鎮痛劑;楚攸甯坐到椅子上,轉着看向斜對面的唐芯母子與唐明,定定的,無一絲情緒。
沒一會,唐煜病房的門推開,唐老爺子躺在移動病床上,應該是要做什麼檢查,唐芯跟唐明跟着離開,就隻剩下高南。高南表情有些無聊,用腳尖不斷踢着地面,他不想留下來的,可母親非要讓他在這呆着,高南有點不憤,卻無法。
為了打發時間,高南掏出手機玩着遊戲,剛開始玩就感覺到像被誰注視,高南擡頭,看到楚攸甯正瞪着眼睛望着自己,手一緊,突然見楚攸甯站起身,高南吓得後退幾步,轉身拔腿就跑。
高南離開,楚攸甯一臉陰郁又坐回椅子上,閉着眼不知在想着什麼。唐澤站在楚攸甯身旁邊,透過對面玻璃印出的畫面,細細描繪着這個人的身影。
唐煜在裡面檢查了快二十分鐘,接着又去拍片,又做其它檢查,來來去去差不多用了三個兩個小時,楚攸甯進病房看他時他已經睡着了。
楚攸甯坐在床邊,盯着唐煜蒼白的臉,楚攸甯想,這腦袋真不濟事,動不動就出問題,如果有天這腦袋突然失憶把自己忘了也有可能吧!
傍晚唐煜醒過來,抱着楚攸甯就撒嬌,楚攸甯摸摸他那綁着紗布的頭,感歎着幸好還是這個人。
晚上唐家人來看過唐煜都離開了,唐老爺子沒過來,誰叫他身體也出問題了,一起床就頭暈,隻得派莫晨來看唐煜。
莫晨過來時,楚攸甯正在喂唐煜吃飯,那嫉妒的目光差點沒把楚攸甯給灼穿。唐煜吃完飯要吃藥,仗着楚攸甯此時對他百依百順,纏着要親親,楚攸甯這次也大方,在唐煜的指示下親完額頭親臉頰,親完臉頰親嘴巴,把唐煜美的差點沒飄起來,抱着楚攸甯直傻笑,那樣子仿佛得到整個世界似的。
“……弟弟,弟弟……”
夜晚來臨,唐煜抱着楚攸甯的腰,頭埋在他胸口不斷叫着這兩字,也不知道他在叫什麼;楚攸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也不計較,不斷回應着;兩道聲音不斷響起,夜越來越深,聲音也越來越低下來。
“昭華,傻子,我們去拜神吧!”
楚攸甯想起八年前那次的求佛,突然很想再去一次。
“嗯,求佛主讓我們一直一直在一起。”
眼眶突然有點發熱,今日醫生的話不斷在腦海響起:這一次對腦神經的徹底檢查我們發現一個大驚喜,少爺曾經受損過的腦神經恢複情況非常好,不用多久,少爺很可能恢複正常。
望着黑暗,聽着身旁沉穩的呼吸聲,楚攸甯翻身抱住唐煜,低呤道,“傻子,這個願望你已經求過了,我們求其他的可好?”
黑暗中楚攸甯沒聽到回答,隻能把這個人越抱越緊:昭華,如果你不見了,我去哪找你?
次日早晨,唐煜醒過來後又活蹦亂跳了,完全不像個病人,大天早的還拉着楚攸甯去看爺爺。
“……根據報料者稱,唐氏酒店廚房長期收購過期肉食,這些肉食一般用在重口味的菜式,用八角,辣椒,胡椒等重味配料遮掩肉質的變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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