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嬌羞捂臉,一副“要被自己美哭了”的樣子。
“君上,您這是要作甚……”甚麼幺蛾子啊?有霖立在他身後,表情僵硬地捧着一條玉色披帛。
鏡子裡的長生笑彎了一雙桃花眼,绯色的眼角卻險險上挑。他伸手撫上那一點淚痣,指尖殷紅如血,有些詭異:“這,是個秘密。”
有道是:“天将離恨補,海把怨愁填。”
東方天河與西方靈河彙聚成一方水澤,名為“灌愁海”,正是此海将離恨天與忉利天分隔兩岸。海上有鲲身島,乃是上古諸界混戰時被某位大能一刀劈開的東天界一角所化。島上所居者多為賦閑仙者,唯一一位神祇名“周”,因善音律,故,天帝封之為樂神。
雍卿因為迷路而在天河上等到快絕望時,終于有一位路過的少年仙官為她指明了方向。雖說她道謝時,總覺得這小仙官笑起來有點不懷好意……由于臉盲,臨走時雍卿便記住了他身上特征:衣上繪丹青山水為飾,手中一卷書冊看似平淡無奇,卻有着生人勿近的威壓。更令她咋舌的是,小仙官的法力明明淺薄,竟能駕馭此等神器?
咋舌歸咋舌,雍卿趕往鲲身島的速度卻幾乎是生平之最。
灌愁海上,三丈圓月懸射着刀光也似的寒芒,将天穹映染出極幽極魅的色澤:靛藍、紫青、蒼灰層層漸變。海面波光如鑒,延展至天邊,上下倒影缤紛更顯得月白如璧。
雍卿對這一幕夢幻美景完全無感。
她癱着臉往海面月影俯沖下去,“嘩啦”一聲似撲過了重重琉璃簾,月影碎成萬千浮光時,亦發出琉璃碰撞泠泠作響之音。
不過刹那,在雍卿穿過那障眼的陣法後,月影又恢複如昔。
入目一片琉璃世界。
月下海上,以晶玉雕築的亭台樓閣折射着霞色星輝,因此,整座鲲身島皆流光溢彩。雍卿被晃得有些眼花,旋身落在一株玉樹上定了定神,才尋着那入宴之處。
幸好尚未開席。
“這鲲身島外布下了的陣法似為‘羅刹海市’,不知陣眼者不得入,可見樂神對其女是何等的愛護珍視!”
“‘羅刹海市’?西天界自孔雀大明王、金翅大鵬王無所蹤、帝釋天衰滅後,般若四法不是早已失傳了嗎?”
“青丘那位少帝今日告病未臨,聽說他所修習的便是‘紅粉骷髅’……”
“哼,這小帝君雖得千恩萬寵,卻荒唐至極,台上這班舞姬不也是他送來的‘禮’!”
雲生軒榭,水聲淙淙,環繞着中間一座玉石圓台,台上自有歌舞翩翩,聊作宴前消遣。奈何如此勝境,無處不在者,唯“八卦”爾。
“丹穴少主到。”
仙侍接帖唱名之後,席上的一幹神仙無不攘袂引領,想看看這傳說中冷面無情的新晉小戰神到底是圓是扁……但見一人緩緩步上丹墀:黼衣方領,劍眉鳳目,雲間玉樹難比“他”身姿挺拔。
席間神女仙娥甚至一二神君皆膛目滞息。
台上有一人亦愣神,見雍卿依然面無表情,卻似擡眼瞥向了自己,難免心中忐忑又有點竊喜。而“她”怕被察覺,借着舞姿轉身時,這副含羞帶怯的模樣卻落入了另一人眼中。那人看得呆住,執杯許久,方一口飲盡。
事實上,所有舞姬都覺得這位俊美無俦的丹穴少主看的是自己,個個臉上都飛上一抹紅暈。
焉知雍卿隻是碰巧,對這席上的觥籌交錯心生倦怠罷了。更倦怠的是,入座之後便有不少神仙大着膽子前來套熱乎,一邊敬酒一邊将她誇了個天花亂墜。
“殿下真是年少有為!”
“殿下果真當得‘小戰神’名号。”
“殿下可有婚配?”
“殿下……”
雍卿偏是個無心入耳的,隻一一颌首,問話一言不發,飲酒一滴不剩。來者獻錯殷勤,皆讨了個沒趣。
幸而這時,宴席主人終于亮相。
圓月當空,灌愁海上陸續升出一道道此起彼伏的水練,灑出萬點水珠,落地處驟生碧桃花木,不過瞬間,鲲身島上已是花放遍地灼灼凝露,使人如置身紅粉花海。
樂神踏花而來,抱琴坐于月下,促狹道:“今日是一個人的生辰,遂,以此曲贈之。”
饒是雍卿這般無趣之人,也為這一阙《星空銀海》而傾倒。
曲畢,樂神攜妻登上主位,他懷中嬰孩身穿與母親同款的精美小裙,長而卷的睫毛忽閃忽閃着,玉藕般的小胳膊小腿時不時胡亂撲騰。陵空公主星眸爍爍,笑起來極美,而那位神祇,年少時本以桀骜不羁聞名天界,此刻他全神凝視着妻女,神色是化不開的溫柔。
“大約,這就是‘家’?”遠遠望着他們的雍卿單手支頤,眨巴了一下眼睛,忽憶起那尚存世間卻不知身在何處,但已模糊于過往的一雙人影。同樣的身份,可她長到如今,僅見過他們寥寥數面,也從未在他們眼中見到同樣動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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