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明白,人類根本沒把我們放在心上,怎麼可能為我們單獨額外準備一份吃食呢?”
……
“幾天之後,我聽說一同來到這座城市的一個精靈不見了。我們當時都很着急,聚在一起進行焦急而又毫無進展的讨論。最後我們決定去問問和我們同住的人類們。他們表現得比我們還急,當下應下說要去找。”
“我确實看到他們派了人在四處搜尋,後來變成士兵進入各家各戶強行搜尋。演變到後一種程度的時候,其實我的心裡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因為這太興師動衆了,會引起人類中的其他普通居民的不滿。但是這些人類似乎一點都不在乎,直到今天想起這件事,我都不明白,是這些人類高高在上慣了所以下意識地不在乎,還是他們就是想讓我們失去其他人對我們的好感度。”
“最奇怪的一點是,他們挨家挨戶地搜完了之後,一臉真誠的歉意地告訴我們沒有找到,然後就停下搜尋了。從始至終,他們都沒去城外找過那個失蹤了的精靈。”
“可當時的我竟然以為,他們其實去找了,隻不過我沒聽說。如今回想起來,真是天真得可笑的想法。”
……
“似乎又有幾個精靈失蹤了,而且我不确定是不是隻有我一個精靈懷疑這件事。因為我們再也沒聚在一起過,所以自然無法确定是真的失蹤了,還是隻是恰巧在城裡沒有見到他們。”
……
“我喝下了一杯水,然後我暈倒了。而且和我同住的那個精靈也喝下了一同端來的另一杯水。我在閉眼失去意識前看到他也暈倒了。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
“中途發生了什麼我都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睡得是真的死。這大概就是人類的昏迷藥劑吧,我想讀者們應該還記得,我在之前提到過,在我去參觀藥劑師制藥的時候。我從沒想過他們這種藥劑制出來會用在自己身上,而自己還圍觀了制藥的全過程。莫名的好笑。”
“再醒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被綁了起來,坐在一個馬車裡,旁邊是一個看起來很有地位的人類。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是教會成員的服飾。我好歹在人類這裡待了有快一個月了,我自然清楚的。”
“我當時很驚恐,因為記憶徹底的斷片了,恢複意識後又出現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想如果讀者有類似的經曆,會特别理解我說的感覺。我絕對不是在誇大,縱使當初那個人類對我沒有絲毫的惡意,我一樣會驚恐。那是一種面對未知的恐懼。”
“在這裡,我不想描述我當時是怎麼和他交流的。或許我自己的記憶也騙了我自己。因為我當時渾渾噩噩的,雖然恢複了意識,但是我覺得我的腦子特别不清醒。而且我并不願意回憶起當時和後來在人類那裡的種種事情,所以也可能記憶被自己下意識而無意識地篡改了,導緻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偏差。”
“希望讀者讀到這能明白記憶的不可靠,也請僅把我在這本書裡講述的故事當做一個消遣。”
之後的一切正如朝晚聽到這本書的名字和看到精靈被下藥時所猜測的那樣,他是被人送去了拍賣行,最後被馬車内的那個教主以高價拍了下來。
“據他所說,他拍下我的價格似乎還創了那個拍賣場的拍賣價格的新高。我當時聽到的時候并沒有任何反應,因為已經被人類對自己下藥并把自己當做一個商品來拍賣的事實給吓傻了。現在回想起來,我不禁嘲笑,原來自己也有那麼值錢的一天。”
之後他被教主帶回了他住的地方。在那裡他被當做一個新鮮的事物被好奇的人類小孩天天圍觀,還被迫和這群皮到不行的小屁孩一起玩耍,天天被他們的各種小花樣整。
朝晚在看到他被教主帶走之後,書頁就翻得很快。
她其實有點不想知道這樣殘酷的經曆,因為往後每每想起,總是會心攪在一起,很希望他能從未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但是也清楚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也希望能為他做點什麼,但是不僅無能為力,甚至就算有能力做點什麼,也無法徹底彌補他内心裡的傷痕。
像是一個疙瘩印在他的心上,也印在自己的心上。
“雖然我在被一群孩子折磨得暴躁,有苦不能言,有恨不得洩。但是我還是感受到了一點欣慰。或許這在平常來講絕對算不上欣慰,但是放在我當時情況下,那可真的是莫大的欣慰了。在那一群孩子裡,我留意到了一個小女孩,紮着很短的雙馬尾,右眼下有個很明顯的淚痣,臉上總是長着痘痘。今天看到她這邊的痘痘消失了,明天就看見她另一邊又起了一個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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