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不過是他的借口罷了。他想要的不是我們母女,而是前途。男人都這樣,為了所謂的事業什麼都不顧。”
“他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她搖頭,“他再也沒有回來過。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着。”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背靠在椅靠上,眼神空洞地盯着某個方向。我不知道她在看什麼。
“難道你沒有找過他?”
“我為什麼要找他?”她苦笑,“我一點都不虧欠他。”
“可是你還是沒能忘掉他,你恨他。你把對他的恨都毫無保留地轉移到我的身上了,是不是?”我的聲音是平緩的,沒有哀怨,也沒有憎恨。
她低着頭,不說話。
我繼續喝湯,可是我卻嘗不出雞湯的味道,寡淡如水。
等我喝完了之後,她接過了我手中的碗,臉色蒼白,“小蕙,”她的嘴唇蠕動,我等待她說下去,“你會不會恨我?”
我緘默。
她歎了口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出卧室之前,她側着身子替我關上了卧室門,也就是那一刻,我看見她淚光閃閃。
她在哭,無聲地哭泣。
我背靠着枕頭,目光模糊地打量着卧室。已經一年了,這間卧室的擺設還是我離開時的樣子,甚至連牆壁上的劉若英海報都堅守征地。我還記得當初我花五塊錢買回這張海報的時候江采文驚詫的眼神,那天晚上也是因為這件事,她絮絮叨叨地罵我個不停,罵我不知進取、罵我浮躁。我一直都沒吭聲,隻是低着頭,手心裡攥着那張海報。等她罵夠了、罵累了,我才往卧室走。我要把這張海報貼在床對面的牆壁上,這樣,我每天早上睜開眼的時候都能看見我所鐘愛的人對我笑,她不會打我不會罵我甚至不會無視我,她隻會對我笑,唱好聽的歌給我聽,而這些,就是我年少生活的信仰。
而現在,我承受過生活的重量、在一次又一次的舉步艱難之後才驟然明白,信仰這東西與任何人都沒有關系,它隻屬于我們自己,因為信仰就是我們自己本身。
楊姗姗電話打來的時候我睡得正昏,我頭痛的很,渾身乏力。所以,連電話響了好幾遍我都沒接,我以為過一會兒它就自動銷聲了,可是它還在響。于是我翻轉身子摸到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什麼事,姗姗?”我意識模糊。
“江蕙,你在哪裡?”
“在家。”
“怎麼會呢?我剛剛跑到你家裡就唐齊銘一個人在。”
“我是說,我在我媽媽這裡。”
“你回老家了?”她驚詫。
“嗯,就在曼哈頓這裡。”我的眼皮又不由自主地黏在了一起。
“你現在有沒有時間?我想見見你。”
“我病了。”我說,“現在都卧床不起了。”
“哦老天,怎麼回事?”她發出驚慌的聲音。
“高燒。”
“唐齊銘知道嗎?”她問我。
我不知道她怎麼就扯到了唐齊銘,我說,“不知道。”其實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唐齊銘知道不知道。楊姗姗“噢”了一聲。
“姗姗,你找我什麼事情?”我換了一個姿勢,“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就來陪陪我吧,我一個人在家怪悶的。”
“方便嗎?”她脫口而出,“我是說,你爸媽會不會介意?”
我心裡發酸,我想告訴她我沒有爸爸,在我出生的那一天,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就抛棄了我和江采文,甚至連江采文——我媽媽,也把我丢棄在了醫院的長椅上,但是我沒說出來。
“怎麼會呢?”我說,“好久都沒見到你了,我可想你了。”
“我這些日子都在銀行實習。”她說,“你告訴我怎麼去你家,我現在就過去。想不想吃點什麼?我先幫你買好。”
“我什麼都不想吃。”我說,“一點胃口都沒有。”
我告訴了她地址,她沉默了一下,然後我們挂掉了電話。
我睡意全無,于是就随手把玩着手機。黑色的手機在我的手掌間翻滾,有的時候會落在了床單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我拾起手機繼續把玩,一圈又一圈地晃悠。我隻是在打發時間。有的時候,時光真的是足夠漫長,漫長到分分秒秒都成了煎熬。
我翻出電話薄,視線落在了蕭嘉懿的名字上。毫無猶豫地,我又一次地撥打了他的電話,可是等待我的依舊是婉轉的女聲。
蕭嘉懿,你躲在了哪裡?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對不對?我辜負了彼此的小時光,風平和浪靜都被我丢在了天邊,剩下的隻有波濤和洶湧,你再也不會出現在我面前了對不對?你會怨恨我一輩子對不對?現在你在哪裡,是不是獨自舔舐着傷口?你總是這樣,把最深沉的苦難藏在心裡,都不肯與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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