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了我身邊。我背過了臉,躲着他。他倒也知趣,隻是默默地坐着,并不言語。有風拂動樹幹,發出“嗚嗚”的聲響,巴掌大小的梧桐樹葉飄落下來,片片落在眼前。我環抱着膝蓋看着那些飄零的葉子,思緒萬千。有清脆的童音打亂了我的思緒,我回過神來看見一對七八歲大小的孩子,他們相互品嘗着彼此手中的冰激淩,念念有詞地發表感慨。“你的冰激淩比我的好吃。”女孩說,男孩立馬把冰激淩送到她嘴邊,“那你再吃一口。”女孩果真就湊上前咬了一大口,白色的奶油沾染在她的臉上,她沒有抹掉,隻顧着笑。
我眼眶瞬間就濕潤了。我怕唐齊銘看見,就把臉埋在了臂彎裡。我腦海裡都是蕭嘉懿小時候的樣子,每次上學的時候他都會偷偷地塞給我兩枚糖果,我舍不得吃,就藏在口袋裡。每次上課的時候,我總會習慣地摸摸口袋,摸到那兩枚糖果的時候我就會覺得心安。放學之後我們結伴回家,路上的時候我總會摸出拿兩枚糖果,這兩枚糖果甜潤了我們回家的路。
可是時光終究抛棄了我們。它把我們最單純的時光封鎖在了琥珀般的記憶裡,在陽光的折射下晶瑩透亮、閃閃發光,可不管它看起來多麼的鮮活、多麼的童真,我們都無法再擁有。我們所剩下的隻有回憶,淚光閃閃的回憶,就像琥珀一樣。
青梅丢了竹馬。
一想到這句話我就覺得心口疼痛,也隻有在疼痛的時候我才清楚,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在我哭得渾身抽動的時候,唐齊銘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甩掉了他的手,很快,他又伸出了手,從我背後抱住了我。他的口唇湊到了我的耳邊,溫熱的氣體噴在了我的臉上,我清楚地聽見他的聲音:“江蕙,不要難過了,還有我,還有我。”
我哭得更厲害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隻記得哭了。
後來我哭累了,枕着他的腿睡着了。陣陣花香襲來,我又覺得自己回到了小時候,蕭嘉懿每天早上都在我家門口等我上學,他的衣服總是那麼幹淨整齊。我們學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男生都必須短發上學。蕭嘉懿的頭發剪得極短,跟平頭沒啥區别,額頭露了出來,也沒有劉海。可是即便如此,他的臉龐依舊英俊,跟小吳彥祖似地。初二的時候就有學姐絡繹不絕地向人打探蕭嘉懿,每一次有漂亮的女生站在我們班門口張望的時候我就下意識地覺得心頭緊,我把頭埋在堆壘起來的課本裡,沒有人能看得見我臉色蒼白。蕭嘉懿還總會把收到的情書拿給我看。那時候女孩子寫的情書一律都用的是粉紅色的信箋,略帶着香味。也不知道那是信箋本身的味道還是女孩子們故意塗抹上的香水味。我不喜歡這個味道,所以每次都以此為借口推辭不看。蕭嘉懿好像看出了我的不高興,再有女生給他寫情書,他都放在抽屜裡,自己也不看了。直到陶婉怡成了蕭嘉懿的同桌之後,再也沒有女生給蕭嘉懿寫過情書。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隻是覺得肚子“咕咕”地叫,接着,我睡意朦胧地睜開了眼睛。唐齊銘正用芭蕉扇子給我扇風,也難怪我睡覺的時候覺得這麼涼爽。我從他腿上支起身子,他咧着嘴沖我笑,放下扇子拍打大腿。
我不好意思,“都酸了吧?”
“還好。”他說。
我抓起扇子幫他扇風,徐徐涼風拂在臉上,很是舒服。
“哪裡弄來的扇子?”我問他。
“剛巧有個大爺路過這裡賣這種扇子,我就買了一把,挺便宜的,才五塊錢。”
我沒有說話,隻是回來搖曳扇子。
唐齊銘擡起頭看着我,“你餓不餓?咱們去吃點東西吧?”
我說,“好。”
他從草地上站了起來,并沒有動,弓着身子,不停地垂着雙腿。我更内疚了,連臉都紅了,我說:“你該叫醒我的。”
“你難得睡那麼香。”他沖我笑笑,緩緩移動着步子。片刻之後,他站直了身子,“走吧。”
他伸出手來拉我的手,我把手背在身後。可還是被他攥在了手心。他的手寬大溫熱,很快,就有密集的汗水爬滿了我的掌心。我掙紮要從他掌心裡抽出手來,可是反而被他抓的更緊了。他的力氣很大,把我的手掌攥的生疼。我“哎呀哎呀”地叫,他卻沖我笑,“你也知道疼?”
這話說的,好像我不是血肉之軀,而是鋼鐵做的似地。
我沒有回答他,隻顧着低頭走路。手掌被他拉着,這樣的好處是,我不用看紅綠燈不用看車流,隻管跟着他,他走我也走,他停我也停,整個世界瞬間就變得安全的很。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首輔大人的寵妾 聽說我與兩位校草有染+番外 真千金重生,這惡毒後娘我不當了 曾經屬于我的你 相識燕歸 蠶枝 紅樓: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帶着空間闖七零 攻玉 魂穿成了把劍,我的女俠在哪裡! 行在無聲時 銀河之下 美人魚穿成炮灰女配 在三清山修煉成精的日子 神秘使的魔導緒論 陛下,請聽皇帝解釋! 梨歌 我的法術效果增強百倍 我不是白蓮花[娛樂圈] 草木孰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