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然擡頭,直直望進她眼裡,不容争辯道,“‘六扇門’捅破寶華寺的場子,擾亂對方的局,那幕後指使者懷恨在心,拿你開刀亦大有可能,在尚未摸清柳言過的底細之前,不許你獨自出門。”
“不許?”穆開微兩道利落漂亮的長眉挑高,本能地挺直背脊。“王爺跟我說……不許?”
她嘴上未直接道出,但擺明就是一副“你誰?憑什麼說不許”的姿态,這讓傅瑾熙心中不禁又焦躁起來,好似眨眼間又被他推得老遠。
“你是本王的王妃,我是你的……你的爺,說不許就、就是不許。”他竟結巴了,可見是心虛的,欸,兩人成親至今雖未同桌而食、同榻而眠,但夫妻之間“魚跟水的那件事兒”卻遲遲沒能大功告成,讓他說話都沒了底氣。
穆開微像被氣樂了,胸脯起伏略明顯,嘴角卻高高翹起,皮笑肉不笑。
她調息,好一會兒才道,“這幾日,師父和老薛陸續跟我說起當年在三川口那一晚的事,把我阿娘當時所行的義舉都祥細告訴了我,我很感激,很歡喜,覺得長久以來欲知的事已然解開,想起阿娘時,不再是純粹的難受與怅惘,但師父跟我說,我娘臨終前對你說了許多,師父沒告訴我,要我自個兒問你,師父還說,待我聽完我娘的臨終之言,也許就不想當這個康王妃了……所以,傅瑾熙,我娘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她不想當這個康王妃,那、那想怎樣?!
莫非,有一日真會随鳳前輩離開帝京?!
傅瑾熙無法克制地胡亂想像,腦色沒有最慘白,隻有更慘更青白。
穆開微再道,“王爺說過的,我問什麼,你都會如實相告,再無隐瞞,王爺不肯說嗎?”
馬車内忽而靜下,隻聞外頭車輪子碌碌轉動的聲響,以及馬蹄踩踏之聲。
然後男人那張不笑也似在笑的菱唇逸出長長一口氣,難得的,笑起來竟有些難看。
“敵人在兵器上淬了劇毒,蔺女徕身上幾處刀傷雖未中要害,但真氣大量催動與消耗之因,毒素蔓延得很快。毒發當時,她目光依舊清澈,威壓迫人,緊揪着我早已僵硬的手,要我仔細聽好她要說的……”
略頓,他語調更幽沉,似不自覺學起女俠客當時的語氣,“……她說,世子爺哪日病愈返京,就請與我穆家視作陌路。她還說,她路見不平出手,命喪于三川口,那是她自願,要我無須承情,她也不要我承那個情。”
他唇瓣開合,躊躇了幾息,終再出聲,“她最後又說,康王府無論如何都别跟穆家攀上關系,她家相公,她家的閨女兒,她要我離他們遠點兒,因為皇上懸在康王府和我頭上的那把刀,不該将穆家扯進來,不該要穆家也一起承擔……”
“傅瑾熙,你可聽明白了?!”
蔺女俠監終前那記嚴峻的瞪視,那一句嚴厲的喝問,他永生不忘。
緩緩,他鼓起勇氣将目光重新挪向穆開微,見她眸中又流出兩行淚來,每每提到她阿娘的事,她便要掉一回淚,把他的心仿佛也澆淋得濕透。
閉了閉眼,他再次歎氣。“事情便是如此。當時所中的毒已令我全身近于癱瘓,僅剩眼珠子還能轉動,而舌根亦是僵化到不能言語,要不然,你阿娘定會逼我大聲發毒誓。”他自嘲地扯扯唇。
結果他的話讓穆開微淚水落得更兇。
她的哭法很摧折他的心志,不是哭哭啼啼抽泣,更非号啕大哭,卻是一雙杏眸瞠得清亮亮,淚如串串珍珠無聲墜跌。
傅瑾熙十分用力地抹了把臉,跟着端正坐姿,沉下神色直視看她,“我就是個自私自利、不要臉的家,就是個恩将仇報的混賬,但我對你是真心喜——”
“打一架吧。”
“什、什麼?”自損兼表白的話被她沙涞卻無比堅定的一聲截斷,他傻了。
穆開微用雙手掌根抹過眼睛和頰面,将淚水抹了去,臉容幹幹淨淨、清清秀秀,僅留泛紅的眸眶和鼻頭顯示剛哭過的迹象。
“跟我打一架。”她啞着噪音重申。
傅瑾熙回過神來,頭一點,俊龐隐隐有狂熱表情,“好、好!你打,我任你打,想怎麼揍我都可以,你好好出口惡氣,一日按三頓挨你的揍,我樂意!”
他以為妻子肯動手出氣,肯賞他苦頭吃,表示這股氣總有出完的一天,有開始才會有結束,待妻子揍他揍到手軟心也軟,自然就不惱他,自然就會與他和好。
然,穆開微卻道,“若我赢你,你我便和離。”
等等!他聽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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