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讀小說

第三十五章 4（第1頁）

李瑤告訴艾文，兩個白衣人前來相訪，威脅他們不得尾随，否則将有麻煩。

“昨晚，那邊傷亡應該不低。”他作此推斷。

“要不是傷着肉了，痛了，我們這幾條小蟲，他根本看不上，”李瑤冷笑一聲，将望遠鏡遞給他，“這下清楚多了。你看，他們要出發了。”

李瑤看了他帶回來的長劍，點評說：“此劍應有來曆。”這劍劍鞘合金材質，陽刻精美紋飾，樣式古舊，抽出長劍，可見劍身通體銀黑，暗流紫光，寒氣逼人，陰鍛奇異花紋，靠劍柄處正背各陰刻蝴蝶一隻。

李伽林與昆頓合力将地古魯改成了雙駕的馬車。兩匹坐騎看起來能夠勝任新的工作，表現還算溫順。兩個女人坐在台階上說話，見李瑤進來，快步迎靠上前。

李瑤冷着臉喝問：“你兩人不知好歹，還回來做什麼？”

兩個女人見此，笑容凝固在臉上，拿膽怯而問詢的目光打量艾文。他無奈地搖頭，表示事情不諧。

昆頓笑得很得意，“我告訴她們，馬車不是為她們準備的。蠢女人不相信，還以為自己有多重要！”

米蘭達生氣地說：“請你閉上嘴巴，我這兒都能聞到臭味了！”

昆頓怒道：“你不要招惹我！老爺我手上缺錢，心裡好不爽快！要是惹老爺不高興，給你兩人都賣閣子裡去！”

艾文将女人們帶到一邊。米蘭達神色黯淡，凱蒂簌簌掉眼淚。米蘭達急躁地說：“我不相信，您就不管我們了？”

他說：“你們有兩個選擇，其一，按原計劃自行返回康城。其二，跟我們一起走。隻不過，疫區兇險，兩位相随，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不行！”米蘭達緊張地握緊雙拳，來回踱步。轉而，她對凱蒂說：“我們還是回地牢去吧？那些畜生回來，我們佯裝不知，或許不會為難我們。”

“不，他們會殺了我們！”凱蒂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身體不停發抖，顫聲道：“不，聖光保佑，我願意跟随五先生。”

“我怎麼辦？我們說好要在一起！”米蘭達憤怒而無助地叫嚷，“我不想再聞到那種惡心的味道，再看到那些東西！聖母啊，我快要瘋掉了！凱蒂，我真不願再回疫區！還有，那個畜生”

凱蒂拉了拉女伴的胳膊，低聲道：“好啦，不要再說啦！”

米蘭達指了指昆頓，“有什麼不能說的？那個混蛋不是好人！昨晚趁大家都睡着了，對凱蒂動手動腳，幸虧被我發現了。”

經昨晚一戰，諾爾卡受傷不輕，卻是恢複良好，生龍活虎地幫忙搬運東西。小個子看到艾文準備收入大車的長劍，覺得眼熟，搶在手上端詳，卻一時想不起來，請李伽林過來辨認。

“啊，蝶影！”李伽林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把長劍屬于一個名叫拜爾德福克納的人。與李伽林一樣，此人也是個三等協理員，屬會下總會，受派第一批進入疫區，現已失蹤兩個多月。此劍是其家族遺物，其原主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劍道集大成者、傳奇人物“劍影”鉑睿福克納。這拜爾德出自名門，性格孤傲正直，不習與人交流，隻有李伽林等少數人能說上話，相處還算不錯。

李伽林介紹完畢，詢問劍的來處。艾文謊稱此劍遺棄道旁，并無主人。昆頓認為此劍能賣個好價錢，厚着臉皮索要。李伽林顯得很生氣，認為這是種侮辱。

“别打劍的主意，否則别怪我翻臉！”他警告觊觎者，“此劍我要帶回去，還給福克納家。”

一切收拾妥當，衆人齊登大車出發。女人們也都上了車。李伽林負責駕車，艾文在前控制馬頭，以防馬匹驚擾。一行人下得山來，轉上古道，繼續向疫區挺進。馬車趕入西坡村時，他們檢查了這個村子，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小村到處殘破損毀，大多痕迹尚新，一間大屋猶餘殘火，隐約可見不少焦黑的屍體。

衆人離開小村，趕車不到一裡路，道路出現分叉。路旁倒伏着兩具屍體，看來死去未久，樣貌打扮類似變異人。古道繼續貼住森林邊沿，另有小徑插入森林。古道引向南邊的萊席裡鎮，按理應該更安全些，小道算是捷徑，風險顯然更高。文森先生的隊伍選擇離開古道，鑽入了森林。此森林名叫帕爾瑪，南北縱深上百裡。小徑斜插森林西南角，下一個目的地是下關裡鎮。男人們一起按查地圖，一緻認為走捷徑至少可以節省半日的路程，于是決定跟上文森先生隊伍的腳步。

鑽入森林後，艾文發現，靈氣給他的感應越發陌生。這個他所熟悉的、仿佛貼身愛寵般的東西變得躁動而難以捉摸。他感到自己仿佛沉溺在污濁的海底，有時又像身處空氣灼熱的火海，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自在。在這片好像永無盡頭的叢林中穿行，除了車廂内的竊竊私語及車馬發出的聲響，竟是一點兒雜音都沒有，好像一片隔絕生命、死亡籠罩的巨型墳墓。綠白滿覆之下，樹影亂晃，雪色沉重，壓得他簡直喘不過氣。路旁偶爾倒伏一到數具變異人的屍體，更加印證早已預料的判斷，這讓他不得不全神貫注，時而感到疲憊。

忽然，前方路上閃過一小團白影。兩匹馬受到驚吓，揚蹄嘶鳴。艾文執辔連喝，勉強穩住馬匹。副座的諾爾卡跳下馬車，上前看了一看，滿不在乎地笑了，“不必擔心，一隻不長眼的兔子。”

艾文剛放松一口氣，斜前方的森林深處響起一陣密集的槍聲。李瑤安排艾文帶着昆頓同往查看。昆頓本來不大情願，見李瑤面色難看，這才勉強跟上腳步。行不到三十丈遠，前方轉出一個分叉路口，其一繼續向前，正是主路，其二更為狹窄，指引槍聲響起的方向。昆頓認為槍聲無關緊要，催促返回上路。艾文以警情尚未明确，堅不同意。沿窄道繼續探行大概二十丈遠，轉過林中曲徑，前方出現一間大屋。此地像是個廢棄的木材中轉站，屋前堆放不少捆紮整齊的原木。大屋前遍地血污，橫七豎八地躺着十來個公府兵，看起來已是不活了。現場另有四個活人，皆配刀劍，卻是蓬頭垢面，衣衫褴褛，應是變異人無疑。一個變異人手持利刃，麻利地屠割屍體，一邊将肉塊扔在地下。其它變異人奔馳左右，胡亂搶奪，到手後便血淋淋地大口吞食，情态與畜生争食無異。艾文與昆頓面面相觑，悄然離開，退了回來。

李瑤聽完通報，面色越發凝重，令衆人息聲，小心通過，并做好戰鬥的準備。幸好，變異人沒有出現，他們順利通過路口。

時間将近七時，馬車鑽出了森林。眼前豁然開闊，大地光亮如披新紗，人們為之心胸暢然。諾爾卡說了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逗得全車哄然大笑。不一會兒，馬車抵到一處高坡，四野盡收眼底。衆人紛紛跳下車來，息馬稍作休整。北側來處是廣袤而幽暗的帕爾瑪森林，南側坡下卻是一片白雪皚皚的遼闊平原。極目處是低矮起伏的群山，中間蜿蜒一帶東西走向的河流，東面插入山間，西邊引向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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