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好搖搖欲墜的小盆栽,擡眼望過去,半眯着的眼,想要努力看清面前人的神态。
曲曆河一臉真摯,黑白分明的瞳眸倒映着他身後窗外的光芒,清澈的眸底一片平和,與他在半空中對視。
眼神中,既有少年不谙世事的質樸純粹,也有曆經風霜後的沉穩冷靜。
隻是這一份冷靜,讓校長突然心慌一下。
他看得出來,方才曲曆河說的話,都是真心實意,他口中輕輕吐出的江遲兩個字,分量十足,似乎是什麼不可亵渎的尊名,如今他是徹底與江遲統一了戰線,不管他的名聲如何。
隻是“喜歡”這個詞太過于沉重,不适合他們這個年紀使用,況且,還是兩個男生之間。
這個肅城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二中也絕對不允許!
他斂起眼中的落寞,長籲一口氣,剛剛訓斥楊森時的強勢消失殆盡。
曲曆河看着他鬓角的灰白,摻在烏發之中,襯得他更加蒼老幾分,他蹙了蹙眉,這才突然想起來。
記憶中,好像有人在畢業很多年後的同學聚會上告訴過自己,二中老校長的獨生子于铮,當年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在高一時期愛上了一個同寝室的男生,後來被視為異類囚禁在家中,直至抑郁自殺?
……
隻是年代太過于久遠,加之記憶的混亂,如今的他已經記不清那個男生是何時自殺,還記得當年他聽到這個消息時唏噓不已,心中湧現一股無名的怅然,他姑且把這種情緒理解為可惜。
跟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于铮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子。父親是高中校長,母親是政府要員,權力和财力他一樣也不缺,成績更是名列前茅,說是俯瞰衆生也不為過。
然而誰能想到,在這樣環境中成長的人,最終對一個男生愛到堕落不堪。
啧啧啧,世事難料啊!
也怨不得校長對二中戀愛把控的這麼嚴格。
如今提起,曲曆河心裡又不舒服起來,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心髒,強行壓下那一陣陣朝自己襲來的難過,突然反應過來。
哎?校長剛剛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
莫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讓他誤會了?
……
曲曆河皺着臉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的那些話,終于從一堆正常中找出了異常。
他剛剛居然說自己喜歡江遲?
呸呸呸!
他瘋了?
怪不得校長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呢,那楊叔會不會也誤會了?
想到這裡,他扭頭看過去,楊森正滿臉笑容的朝他挑挑眉,完全沒将他剛剛說的話放在心上,心大的很!
曲曆河放下心,忽又覺得需要解釋一下,這才擡頭看向校長,“校長,我的意思是,江遲的性格我挺喜歡的,直率開朗不記仇,交朋友挺好的,您别誤會。”
“咳咳咳!”
校長這才捂着茶杯坐回到位置上,又叮囑了楊森幾句,無非就是醫藥費,認真問一下是什麼情況,便于追究責任什麼的,曲曆河聽着也還算公平,最起碼沒有像剛才那樣故意偏袒誰。
說了一大堆,校長這才揮揮手讓他們出去,曲曆河臨走前,不放心的回頭朝裡看了一眼,校長正摸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食指指腹無意識的摩挲着杯子上的五角星圖案,面色複雜。
看樣子于铮還沒有出事?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曲曆河乖巧的關上門,厚重的鐵門泛着冷意,就算有暖陽的照射也免不了的冰手,吧嗒一聲上鎖,校長蒼老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
其實他一直對于铮很感興趣,當年聽到他的名字已經是噩耗之後了,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有幸在出事前見他一次?
出了辦公室門,曲曆河便有些恍恍惚惚的,連楊森說什麼都沒聽清,腳步虛浮朝教室走過去。
太陽又冒出頭了,從校長辦公室到教室的長廊上落下一片溫暖,從腳下向前延伸,直到教室門口,狹長寂靜,鋪成一條康莊大道。
曲曆河迷迷糊糊的走上去,周身沐光,本就白皙的皮膚近乎發光,黑發柔軟蓬松的散在頭頂,發梢微白,光影勾勒出側臉上略有些圓潤的輪廓,眼角下垂,纖長的眼睫遮掩住眸中的情緒。
還差半小時才上課,以往安安靜靜躺倒一片的教室此刻正熱鬧着。
高中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總需要一些調味劑,以往二中學生的調味品是兩年一度的運動會,讀書會等官方活動,想起來便給人死闆無聊的感覺。不過這次江遲和石澤的這一場架,轟動校園,打的又刺激又爽快,算是徹底喚醒了學生們心中的躁動因子。
曲曆河照常從後門進教室的時候,四五個男生正坐在靠窗戶的桌子上讨論江遲等人打架的戰術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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