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個很厲害,很強大的人對我說,在看過了世間浩繁後,還心念着最初的願想,是一件很難的事……”
“我也有過這種擔憂,直到經曆了許多後,我才發現,最難的是在最初的願想還未完成前,便去見識着廣闊世間。”
“我見得越多,反而越遺憾。”
“遺憾這一切不能為另一人所見。”
付黛輕輕笑了,是與年輕的面龐毫不匹配的,感慨而了然的笑。
她似乎想起了其他事,眼睛中有淡淡的惆怅:“那個人很幸運。”
清清不知道裴遠時幸不幸運,揮别了付黛後,她踏上歸鄉路途,在旅程中,倒是聽聞了許多關于他的消息。
塞外商鎮的居民喜歡談論的話題,無非是戰争和天氣,二者都關乎于運輸道路的通暢與否。
他們總是提到定西軍,這支曾經所向披靡的軍隊在經曆了主将離世,險些分崩離析的命運後,又迎來了再次崛起的曙光。
他們說前大都督的獨子逃過圍剿,隐姓埋名,藏匿在隊伍中。不過一年,便斬敵首無數,從最低等的兵丁連升三級,成了前鋒隊中的一員。
如今中原政權幾經更叠,幾方角力已成劍拔弩張之态,他的身世傳出,卻并未招緻禍端,因為北邊的民族虎視眈眈,摩擦常有,軍中需要這樣能服衆的人才。
即便遠不到領軍挂帥的位置,但保留這樣一個身份,也能極大鼓舞軍心。況且,他确實軍功碩碩,已然是目前軍中最飽受關注的少年将士。
清清心念一動,便改了方向,迂回北上。
越往北,關于裴遠時的話題聽的越來越多。有人說他是定西大都督借子還魂了,不然怎會天降這等殺神;有人說他雖年紀輕輕,但生得高大黝黑,面若夜叉,人更是粗魯野蠻,殘忍嗜血,才得以服衆。
更離譜的,是說他得了某某郡主,某某縣主的青睐,就等着升了軍銜好成婚。而他如今是何品級,又無人說得準,百夫長者有,校尉者有,連說他當上将軍的都有。
從别人口中知道他的消息,實在是一件過于奇妙的事。
他們已經三年沒有相見了。
清清仍是孤身一人,一劍一馬,馳騁在遼闊草原上,偶爾結交當地人,不收錢财,□□。她在西方遊曆的時候學了很多有趣的術法,能叫她在野外也能過得舒服自在。
那是一處安然舒适的牧場,戰火遠遠沒燒到這裡,她在牧民的帳篷中喝了點酥油茶,睡了個小小的午覺。
再睜眼,卻看到人群慌亂地走動,他們高呼着,噶爾沁王的軍隊馬上要經過此處,勢必要掃蕩劫掠一番的。
清清知道,這是正同定西軍交戰的一方。
她施了個咒法,幫助牧民的馬兒跑得快了些。在他們離開此地後,自己則翻身上馬,避到一邊的山崗之上,隐蔽了身形,靜靜觀察。
來者果然是彪悍兇猛,旋風一般襲掠過草地,馬蹄聲聲,濃煙滾滾。異族士兵們鑽進未來得及撤走的帳篷中,一番搶掠後,又燃火燒了個幹淨,才揚長而去。
清清悄悄跟上。
她有的是辦法不叫人察覺,在馬背上晃晃悠悠兩天後,終于,看見噶爾沁的軍隊鬼祟地藏身在一處山谷邊緣,他們想要在此處埋伏,目的太過明顯。
于是耐心等候,夜裡,終于聽見自遠而來的馬蹄聲。
來者似乎毫無防備,他們整齊劃一,慢慢行進,眼看着就要全員進入噶爾沁的包圍圈——
清清站在夜風吹刮的絕壁之上,這裡過于險峭,沒有人會來,視野卻是最好。
她吹了聲口哨,白衣被風刮得獵獵作響,她右手一捏,再往前一送。
山谷上空,驟然升起足以看清一切的明亮。
山坡上匍匐的士兵,嚴陣以待的□□,長刀尖矛反射出刺目白光,所有陰影被驅逐,亮如白晝,無所遁形。
明亮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谷底的漢人将士立刻發現了埋伏,同時清清也看清了他們,失望的是,裡面沒有她想見的那個人。
厮殺聲,呐喊聲,兵刃交纏摩擦聲響起,剩下的内容無心觀賞,她歎了口氣,便想轉身離開。
甫一回頭,卻發現身後站了個人。
他靜靜站在夜風之中,不聲不響,也不曉得在這多久了。
一聲驚叫啞在喉間,清清早已學會按捺住慌亂,她反手按在劍柄上,還未抽出,那人動作卻比她更快。
他下一刻便出現在了她面前,按住了她欲拔劍的手,面容隐藏在護具之下,聲音顯得低沉而沙啞。
他說:“等我。”
說完了這句,他便低下頭,看了她一眼,身上兵甲彼此摩擦,發出悅耳脆響。而後,便掠身而下,落入戰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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