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不像罪己诏?”
張秀才吓了一跳,迅速向四下望了望,并無人影,才捏着折扇,也将聲音壓的低低,惱怒道:“你胡說什麼?”
張甯卻擺了擺手,張秀才這才注意到他眼睛亮的驚人,整個人精神亢奮的幾乎有點不正常了,他笑了一聲,道:“我開玩笑的。”
張秀才沒說話。
片刻後,張年又兀自笑了笑,随意地問了一句:“你覺得,什麼樣的君主,才是個好君主?”
“是能夠引兵千萬戰無不勝,還是文采蓋世才氣驚天?”
張秀才靜靜看了他一會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張年一笑:“我隻是想說,這些事情根本無所謂,對一位君主來說,這些事情根本沒有意義,沒有一位君主需要親自去做這些事情。”
“聖祖李賢,曠絕古今的明君,昔年不過是個出身貧寒的小混混罷了,論打仗,不如謝不歸,論文采,不如季平山,甚至還是季平山教他識的字,文韬武略,無一過人之處,可是那又如何呢,無論是謝不歸還是季平山,這些當世英傑,哪一個不對他忠心耿耿,抛頭顱灑熱血,百死也不悔的?”
“最後不還是他坐上了那至高之位,執掌天下,開萬世太平了嗎?”
張年語氣越來越快,眼睛越來越亮,張秀才卻并沒有再阻止他,而是眉頭微微一皺,神色變幻莫測。
張年頓了頓,閉了閉眼睛,再睜眼睛,又是往常那副圓滑的笑意,他搖搖頭,和緩道:“你還沒回答我呢,到底什麼樣的君主,才是個好君主?”
張秀才撣了撣袖子,淡淡道:“任用賢能,愛民如子,賞罰分明。”
張年猛地一拍手,笑道:“你看,果然如此!”
“一個好的君主,能夠做的事情其實并不多,不可猶豫不決,不可優柔寡斷,要賞罰分明,重賢任能,還要不重女色,克己輕欲,愛護民生。最重要的是,不能妄自尊大,要始終自省自察,絕不可自認完人。”
“一個認為自己無所不能永遠正确的人,是絕不能當君主的,他總有一天會帶着所有人走向毀滅。”
“這很困難嗎,不,一點兒也不,哪怕是三歲的孩子也有信心自己能夠做的到。”
“可是真是如此嗎,這些事情說來簡單,可是曆史上能夠做到這些事的君主,哪個不是赫赫有名的明君?”
“……說不定我們的好運道,真的來了呢?”
張秀才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張年微微一笑,攤開手,友好地勸告道:“不要這樣看我,我們都有幸得大小姐信重,無論如何,都應該互相扶持,共同謀事,這樣早就開始内鬥,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啊,你難道不這樣認為嗎?”
張秀才猛地拎起他的衣領,冷冷地,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警告:“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誡你,如果你膽敢對大小姐不利,我絕對不會饒過你。”
張年毫不驚慌,他捏住張秀才那瘦弱的文人手腕,稍稍一用力,鑽心的痛從手腕處傳來,張秀才猛地嘶叫的一聲,張年往前邁了一步,一腳踹在他的膝蓋處,又準又狠,疼的張秀才當即跪倒在地。
張年則從容地扭了扭手腕,臉上依然帶笑,語氣卻淡淡的:“你們可真有意思,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好像還覺得那是個任性的小姑娘,還需要你們的保護一樣。”
“哪怕我真的要害她,就憑你,一個耍嘴皮子的家夥,又能做些什麼?”
他的目光同樣冰冷嫌惡地望過去:“像你這樣滿嘴謊話,不過是靠着她的庇佑才能夠和我面對面說話的人,也配做出那股忠肝義膽的模樣嗎?”
“你……!”
“我查了三十年内的州府名冊。”張年淡淡道。
張秀才的話瞬間斷在喉嚨裡,整個人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張年又笑了起來:“聽聞你是宛州稻城人,我還怕我查漏了,便一年又一年地反複翻看,又查了那十幾年的人口遷移名冊,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咱們大小姐最信賴的,處處維護大小姐,生怕她受人欺負,最忠心耿耿的張秀才,居然哪裡都找不到這麼個人!”
“真是件怪事,天底下居然沒有你這麼個人。”
張秀才垂首不語。
張年語氣卻又和緩下來:“連我都查的出來的事情,她未必就不知道,隻是她并不願為難你罷了,這是她的恩德,你若是看不明白,我可真要為她感到不值了。”
“我們倆有什麼恩怨,那都是個人的小事,實在不值得大動幹戈彼此懷疑,别的都無所謂,隻是耽誤了大小姐的事情,你也與我同樣受過大小姐的恩,難道不會感到于心有愧嗎?”
張年說完,便伸出手,想要将張秀才拉起來,然而張秀才卻臉色煞白,表情麻木,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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