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寒冷異常,尤其是到了夜晚的時候,更是讓人感到刺骨的寒意。雖然四周都是環繞着山脈,但卻無法阻擋那從四面八方吹來的寒風。這些寒風仿佛有着無窮無盡的力量,可以輕易地穿透厚厚的棉襖,無孔不入地鑽進身體裡。風吹着崖壁,有時候嗚嗚作響呼嘯而過,有時候又吹着幹枯的草木沙沙作響讓人整夜不得安甯。不知是什麼聲音,似蟲叫亦或者其他,不時的在安靜的夜裡突兀響起,片刻之後又消失在柴火噼啪作響的光亮裡。
一連在山中轉了小兩個月,糧食已經不算太多,不過好在即便是冬季,山中也不缺肉吃,不時的有無處覓食的野物過來造訪,便都有來無回。
無窮無盡的大山消磨人的熱情。連日的趕路,給這群人身上莫名添了許多的滄桑,風霜倒是沒有多少影子,原是謝遠發現阿歡衣衫在無水的情況下依然能保持幹淨,軟磨硬泡之下知曉了清潔術,便央了阿歡為自己施法,後來孩子們知曉,一傳十,十傳更多,阿歡幹脆每隔兩日就為大家做清潔,所以行了這麼多日的路,人人身上尚且幹淨整潔,用謝遠的話,就是依舊翩翩少年,風采依舊。
衆人找了一個地方稍作休整,等待着前方探路的張小六和袁大歸來。然而,兩人遲遲不見蹤影。
阿樂不禁心生疑慮,正準備派遣其他人前去查看情況時,突然間,兩人身影又出現在視野之中。隻見張小六和袁大腳步匆匆,神色緊張,仿佛身後有追兵一般小心翼翼地靠近過來。當他們看到衆人時,臉上終于流露出欣喜之色,但與平日不同的是,這次他們并未像往常一樣遠遠地呼喊"公子"!
衆人被他們奇怪的神情搞得摸不着頭腦,不知所措。就連正在陪着謝飛和妹妹玩耍的張虎也好奇地跑過來詢問父親發生了何事。
沒過多久,張小六和袁大便已走到衆人面前。他們壓低嗓音,難掩興奮地輕聲呼喚道:"公子,我們快要走出大山啦!"這句話如同一陣春風吹散了衆人心頭的陰霾,大家頓時精神一振,紛紛圍攏過來。甚至連幾個年幼懂事的孩子們也仰頭望向他們,眼中滿是期待。。
“真的嘛?還有多遠?是不是翻過走過這座山就是了!”
“哎呀娘啊,終于要出去了!”
卻不想二人均是一個勁的搖頭擺手,具體情況卻也不說,一時讓幾個孩子都想纏上去撒嬌,更遑論那幾個一同共事的小夥,紛紛亮出拳頭假裝要揍人。
阿樂示意大家小聲,然後讓大家先散開,然後才低聲詢問,旁邊的阿歡眼神閃了閃,站在一邊。
“好了小六,袁哥,可是看到了人煙?”
張小六點點頭,見大家都走遠了才開口,“嗯,應該快出山了,看到了好多人。”
“好多人,可是有村落?”
“沒有公子,”張小六看看見四周無人偷聽,才繼續說道,“我們看見了很沉重的車轍印,然後我們沿着痕迹找到了有人把手的一座山,從山裡傳出陣陣叮叮當當的聲音。沿着河道繼續走第五座山,那裡就有人把手,我們這些人目标太大,可能過不去。”
阿樂聽了此話大吃一驚,有人把守?叮叮當當?莫非是有鐵礦?打造兵器?是朝廷還是叛兵?亦或者其他?一時間想了很多,卻又找不到思路。
“如此,這條路就不能走了?”阿歡在一旁詢問。
阿樂點點頭,晦澀的看了阿歡一眼,“不清楚是哪方人馬,敵我不明,況且即便是朝廷的人馬,但這屬于機密,被我們撞見我們也很被動。”
幾人聽見,連見到人煙,馬上就要能出去的喜悅都被沖淡了許多,一時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辦!
“這邊兩側的山勢相對緩和,雖然困難,但是馬車應該也能上去。”阿歡看看兩側山勢,“你不要太擔心,我們晚會去看看情況再說,不過是不是還是要做兩手打算?”
“嗯,萬一不能從前方通過,那我們就準備翻山出去。”阿樂贊同的點點頭,“隻是也要派人去山那邊看看情況,”說着打開輿圖,卻又不清楚自己具體位置,隻能模糊看出此時已經繞開了叛亂的位置很遠,“這兩側的山應該都不是連綿數千裡了。”
見他們都點頭同意,“如此,我們就找地方安置今日裡先不走了,然後張小六和袁大哥你們先去休息,大彪哥帶個人翻過山去看看什麼情況,我去前面探探。”
“我跟你一起!”阿歡不容拒絕的說,阿樂聽了隻擡頭看看,也隻能點點頭,如果有事情也隻有阿歡能幫忙,卻又在猶豫要不要阿歡與自己一起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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